“妈妈……”
他很想征求母亲的意见,可马上住口了,从小父母都要求他凡事自己做主,宁愿他走错跌倒也不给他建议,以此培养他的心智和独立能力。景怡而今也延用他们的教育方式对待灿灿,孩子依靠父母做决定潜意识里是在逃避责任,把后果和可能产生的不如意归咎到父母身上。
像这种难言对错的家务事,他更该自行解决。
“妈妈,我准备搬去岳父家,陪他住满一年。”
“是千金强迫你的?”
“不,我是自愿的,我觉得岳父怪可怜的,人老了都希望子女在身边吧。他不像你们有那么坚定的信仰,孩子就是他的一切。”
“嗯,包容是很好,可理解更重要,以后仔细弄清你岳父的想法,尽力帮他消除不安吧。”
母亲让景怡收起杂念,快些返回工作岗位,临别在即,景怡眼窝有些泛潮,动情地说:“妈妈,我爱您,如果您和爸爸想见我,我会立刻赶过去。”
“我们也爱你,希望你像爱我们一样去爱你的妻子、儿子、朋友、你的病人和所有需要你帮助的人。”
景怡听得出母亲很高兴。
七点同事来接班,他回到家,陆阿姨正做早餐,灿灿在花园里晨练,这小子去年开始学习跆拳道,兴趣正浓,每天清早都得练一练,持之以恒的毅力很像他。
千金照旧没起床,枕头被子全踢在地上,景怡习惯她的懒,类似吃惯臭豆腐的人,别人见了嫌弃,他看了反而踏实,尤其在疲惫的时候。他轻轻上床抱住这头小懒猪,像抱住取暖的火炉。
千金迷迷糊糊醒来,胳膊缠住他的腰。
“你下班了?”
“嗯。”
“辛苦了,早饭吃了吗?”
“没,不想吃。”
“那再睡会儿吧,在医院肯定没睡好。”
千金轻轻拍着他,哄小孩儿似的。景怡搂紧她,回家的感觉真好。
“老婆,我们下周搬到爸家去住吧。”
“嗯?这不是早就说好的吗?”
“我怕你忘了。”
“我记性好着呢,倒是你,以后多吃点坚果补补脑,年纪大了容易得健忘症。”
景怡睡得很沉,过了好几个小时,一只在纱窗上扑腾的小鸟吵醒了他,他看看时间,已是午后了,忙爬起来洗漱换衣,下楼招呼妻儿上车。
“爸昨天让大嫂打电话叫我们早点回去,再不赶紧,他该生气了。”
千金叫他别紧张:“爸爸才不会生我的气。”
她硬往景怡嘴里塞了两块绿豆酥做午餐,让灿灿回房帮她拿包,自己甩手甩脚钻进车厢后座。
车发动时景怡接到晏菲的电话。
“金大夫,我该怎么把鉴定标本给您呢?直接送去您家可以吗?”
景怡埋怨自个儿怎么忘了这茬,他从不失信于人,但让外人来家里也绝对不行,他在医院小心隐瞒着富二代的身份,怎能让同事知道他住在本市的顶级豪宅区。
“小晏,你今天也休假吧,我刚好要出去办事,告诉我你家的地址,我过去取,顺便交给律师。”
通话后请示老婆:“有个同事让我帮忙,我们先去她家取东西,再和戴律师碰个头,行吗?”
千金本就不急,说:“好啊,你跟戴律师约在大商场附近见吧,我想给家里买点吃的。”
晏菲住在栅北的老弄堂,里面尽是狭窄小巷,车辆不易通行,景怡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