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生他与弟弟相处的时间不多,没想到,自己在程松心中竟有如此分量。
程岩摸摸程松的头,开始执行套话计划,“三郎今年有三岁了吧?”
程松点点头,委屈巴巴道:“生辰那天都没有见到哥哥。”
程岩有些尴尬,“哥哥读书呢,社学里不好请假,夫子要生气的。”
程松嘟着嘴,将程岩抱得更紧,“想哥哥。”
程岩心头一软,捏了捏程松的小脸,“哥哥也想你。”
当天,程岩的计划很成功,他从程松口中得知自己此时正值十六,在兰阳社学读书,连续两次院试不过,至今还是个童生。
以上都与他前生经历一致,不同之处在于,原先的“程岩”十分讨嫌,村子里没啥人喜欢他,就连家里养的狗都独独想咬他。
程岩沉默半晌,很想自捶一顿。
另一边,李氏收拾好灶房就回了屋,一进门,就见程柱正狠狠瞪着一根枯枝,周身酝酿着“生人勿近”的气势。
李氏一愣,“他爹,你干嘛呢?”
程柱冷声道:“别说话,仙长说了,心诚则灵。”
李氏见程柱如此严肃,也跟着紧张起来,仔细盯着那根插在瓷瓶里的枯枝。
一盏茶时间过去,枯枝毫无动静,李氏终于忍不住道:“他爹,咱们到底在做啥?”
程柱有些失落地说:“看来,是我们心不够诚。”
他将瓷瓶小心翼翼地放在柜子上,语气坚定,“明日我们也学学读书人,洗个澡,换身干净衣裳,熏点儿香再来试试。”
李氏不明所以,就见程柱转回头,凝重道:“这,就是城隍庙中供奉过的金桂枝,仙长说等到枯木逢春那天,大郎就能中秀才了。”
李氏:“……”
仙长?怕不是城隍庙前摆摊算命的道士吧?
若非她了解程柱,简直要怀疑他跟大郎什么仇什么怨?
翌日,正是兰阳社学休沐之日。
程岩翻过原主的包裹,猜测这次原主之所以会回来,是因为没钱了……
包裹里还剩点儿碎银,拢共不过二两,半只鸡都买不起。
不过程岩也没跟家里开口,读书人虽不事生产,但也有一套赚钱的法子。
前生他不想欠程家太多,便找了个抄书的营生,既能补贴家用,又能巩固学识,一举两得,简直美滋滋。
如今不谈欠不欠的,他还是想多攒些钱,让程松也能入早些进学。毕竟程家条件有限,要不是二房独子程仲厌恶读书,自己也不可能去念束脩最贵的兰阳社学。
但供他一人已是极限,前生程松就被耽误了好几年。
可惜他前生虽中了进士,为官后却并未做到“仕而优则学”,以至于学问不进则退。如今想考个秀才不难,难的是金榜题名。
没办法,只有重新学呗,做学问必须脚踏实地,没有半点捷径可言。
于是,程岩吃了早饭后再一次拿起了书,看着那些熟悉的词句和注解,心中竟是难得的宁静。
等申时一到,程岩便准备回社学。
程松一听他要走立马就哭了,抱着他的腿不放,李氏没办法,只能将程松抱走。
又因程岩回来时曾遇上了歹人,程柱和程根都说要送他。
“爹,二叔,真用不着送。昨天我就是倒霉,那几个细作走投无路才会挟持我,如今他们都死啦。”
程岩好说歹说,终于劝服二人,不过临走前,程柱塞给他十两银。若是以前他肯定要推辞,但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