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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 6 章
,却被县令堵在门口。

    程岩一听,顿时明白这段时间夫子们为何个个愁容满面,他猛地想起前生的确有过这么一件事。

    那时他一心读书,两耳不闻窗外事,只知道最后聚在武宁城外的难民太多,县令坚持不开城门不放粮,差点儿引发民变。

    后来京城派人来调查,武宁县令当场乌纱不保。

    当时的程岩认为县令活该,在天灾之上还试图酿造人祸。但很多年以后,他最敬重的座师却几次提到这位县令,而且很为对方惋惜。

    起初程岩并不懂,直到他也成为一方父母官,才明白事情根本不是表面上那样简单。

    若当年武宁县令直接开门放粮,只会造成更大的悲剧。

    因为一县的粮根本支撑不了多久,一旦开了放粮的口子,等到粮食告罄,又如何安抚数万涌入县城的难民?如何保护县中百姓的安危?

    人祸的确有,但并非县令,而是朝堂上那些负责筹措运送救济粮的人。

    “那些难民真可怜,前日休沐我回家,听爹说好些人都饿得只剩皮包骨,他们逃荒来的路上还有人易子而食。”钱忠宝做了个反胃的动作,“你说,县尊大人为何不放粮?”

    程岩:“粮仓的粮食不够,再说武宁县也受到干旱影响,不过我们身在水乡,才不至于像那些难民一样。但今年收成必然不佳,县尊大人首先要保证本县百姓用粮,还要在粮价抬高时放粮抑价。”

    钱忠宝听得似懂非懂,“阿岩,你懂得可真多。”他想了想又问:“那粮仓的粮食不能动,县尊大人可以让县中富户捐一些啊,至少先救救城外的难民,我爹都准备捐的。”

    程岩笑了笑,曾经他也有这样的天真,认为富人天生就该救济穷人,但谁的钱都不是大风刮来的,救人是情义,不是义务。

    因为难民的事,程岩心情颇为压抑,那些即将到来的悲剧让他坐立难安。

    程岩思量了整整一夜,认为自己必须做点儿什么,消极地等待悲剧降临,从来都不是他的风格。

    于是,他将意识中关于后世赈灾的种种举措梳理出来,再结合现状重新整理,每日忙里忙外,连念书都搁置了。

    这天,程岩一进讲堂,就对上王皓轩不善的目光,“某人胆小怕事,自私自利,绝对不敢参与我们的计划。”

    “某人若是指我,那我的确不敢参与。”程岩意有所指地看向王皓轩,“我不知你们计划为何?但古人有训,宁以狼为敌,不与猪为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