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似被勾了魂。
……难道庄思宜害怕了?
程岩不禁有点儿想笑,不过如今的庄思宜也就十六七岁,哪里见过这些场面?就算害怕也实属正常。于是他随口安慰,“没死呢,就是晕了。”
话音一落,就见庄思宜僵直的背稍稍一松,语气淡然道:“他们已不是民,而是匪,就算死了也是罪有应得。”
程岩笑了笑,强装镇定的庄思宜居然有点可爱。
他站起来,想看看庄思宜的伤,对方却侧身避过,道:“程兄,要不,你先逃吧?”
程岩一愣,“你呢?”
庄思宜:“我想到个办法,应该能拖延点儿时间,我得留在这里布置。”
他见程岩皱眉,又说:“你放心,庄棋很快会来找我,我没事的。”
一听庄思宜说有了办法,程岩立刻就相信了。在他的认知中,对方本就是极富心计之人。
只是,他有些犹豫。
不管前生如何,庄思宜刚刚的确救了他,而且伤得不轻,若说心里没半点波动是不可能的。
庄思宜见程岩没反应,又道:“程……阿岩,我相信你能及时找到人来救我们,你相信我吗?”
程岩猛地一震——已经十来年,他没从庄思宜口中听过“阿岩”这个称呼了……
一种陌生的熟悉感汹涌来袭,让他的思绪瞬间迟缓,程岩下意识点了点头。
庄思宜一笑,“那就拜托阿岩了。”
程岩:“……好。”
等程岩走得看不见了,庄思宜才捂着肩呻/吟起来——真他/妈疼啊!那锄头估计剐掉了他一层皮!
当时自己也不知怎么想的,居然帮程岩挡了一下,不过,倒是也没觉得后悔。
庄思宜靠着棵树缓缓坐下,乖巧等待大佬庄棋来找他。
刚刚他说“想到了办法”纯粹是吹牛,真相是他伤口痛得不行,走不动路却又不想在程岩跟前示弱……
但此时他百无聊赖地坐着,突然计上心头,竟真的想出个办法。
就在庄思宜盘算着具体计划时,程岩已顺利逃出社学。他见门处停了辆牛车,想也不想就解下套绳顺走了牛。
可程岩并不会骑牛,于是一路踩烂了好几十块田。望着被牛蹄子蹂/躏的田地,他实在又心疼又羞愧。
官府,应该会赔……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