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坐在首座上,最先到的是李周氏,带着李思宁;紧接着便是大夫人与李郭氏。
李郭氏面色讥讽地瞥了眼正悠悠然坐在侧座上的李尚香,双手环胸扭着腰肢风情万种地坐到了李周氏的旁边,“乡下来的野孩子就是不懂规矩,长辈们都还没来就先落了座,老爷也不好好管教管教!”
“好了好了!”李老爷不耐烦地道,“都来齐了吗?思月思娇呢?”
刚问到,李思月便与李思娇结伴着进了前堂,站在了各自的母亲身后。
“老爷,这么急着招大家来,发生了什么事?”大夫人问道。
李老爷深深叹了口气,指指在座的各位道:“你们,谁拿了尚香房中的金子?!”
此言一出,李郭氏便捏着帕子捂着嘴尖笑出声来,“哟,我还不知道原来乡下来的野孩子这么有钱呢!还金子,有金子还能穿得这么寒酸?看看她的样子,哪一点能配得上我们李府的名头?”
李老爷的脸黑了黑,李郭氏的口不择言正是拐了弯儿骂李老爷对李尚香太差,连衣裳都不舍得给她置办新的。
大夫人只是暗暗哂笑,其余的人则是神色各异,有讥笑,有诧异,还有人神色莫辨。
无论李郭氏说出来的话有多么难听,李尚香只是一眼不吭地默默观察着他们。
“就是,她要有金子怎么不去外边儿住,还赖在我们李府做什么?你说是不是,大姐?”李思娇咯咯笑了两声。
“四妹此言差矣,几锭金子哪儿能买得起一栋宅子?我好奇的是,五妹的金子是哪儿来的,该不会是卖身卖来的吧?”
“住嘴!”李老爷拍案而起,“看看你们说的些什么话!”
“李老爷别生气。”李尚香起了身,不恼不怒地看向大小姐李思月,“大姐说得不是没有道理。”
她缓缓朝李思月走近,“没错,那确实是我卖身的金子,是千城将军当着下属的面给我的,金子上还铭着宁安王府的印。”
提到这宁安王府的印的时候其中有人白色脸色,但又立刻努力地掩饰了过去。
“我也觉得自己穿得很寒酸,堂堂皇商李府,庶出五小姐穿的吃的还不如府中的一个下人,所以我便拿这金子去坊室订了几套衣裳。可出人意料的是,这衣裳霓裳坊是送来了,却穿在别人的身上。”
李尚香走到李思月面前伸出细长的手指提了提她的襟口,“大姐,五妹我订的衣裳穿得还合身吧?知道这襟口上用的是何种丝线吗?是银蚕金丝。这胸口的木槿花还是五妹我特意交代霓裳坊按照我画的绣出来的呢,乃是熵南花绣——熵南人最传统、工序最复杂的绣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