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沧阳县城只有二十五公里,
是南部地区少有的鱼米之乡,
有千顷的良田,
有万亩的茶山,
一座座小洋房在古老的村寨里拔地而起,田野、绿树映衬,不是别墅,胜似别墅…
前些年,
小做生意的发起来了,
这些年,
外出打工的富起来了,
只有祁鹤轩家比较特殊,
想建新房的时候,
钱没了,
想进城住的时候,
人没了,
剩下两间杉板木房,
经过几十年的风雨浸润,
已经歪歪斜斜,
随时都会倾倒。
祁鹤轩死后,
他们家就被村里评为贫困户,
那两间木房成了危房,
已经列入镇里今年脱贫工作危房改造项目之中,
但政策要求先建后补,
祁家兴正为这事一愁莫展,
他坐在堂屋里垂头丧气,
虽然只有五十多岁,
却像个入暮老人,头发斑白…
一旁的祁母看着儿子祁鹤斩的遗像,又一次的老泪纵横…
祁鹤轩坐客车从城里到南林镇水源村路口下车,走过一片长满秧苗的田野,走进村子,
一切都是那么的熟悉,恍惚间他从来没有离开过这里,从来没有死过一般…
但里,村里人都不认识他了,
一个个向他投来惊诧的目光,他想主动跟亲戚朋友打招呼,叫上同龄人的名字,才想起他们认识的祁鹤轩已死,现在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是从来没有见过的张宇宸,张宇宸是城里人的。
悲催呀!
比贺知章写的《回乡偶书》还悲哀,他可以把原诗改成:春节离家春耕回,乡间无改秧苗肥,亲人相见不相识,愕看客从何处来…
沿一条小河边向上走了数百米,对岸一栋两间的木房出现在他的眼前,家的味道扑面而来,
祁鹤轩抑制不住自己的感情,跑上一座水泥桥,来到自家的门前。
看到堂屋里愁眉苦脸,满头白发的父亲和站在他的遗像前垂泪的母亲,祁鹤轩整颗心一下了都碎了,差点嚎啕大哭起来…
父亲抬起头来,换上一脸的张惶失措,怔怔地说道:“领导,你们怎么又来了呢,我们家没钱修房子,那危房改造的指标,我们要不了,你们就让我们凑合着住吧…”
祁鹤轩一愣,半晌才听懂父亲祁家兴在说什么,立即咬着嘴角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下巴却止不住颤动起来,
老来丧子,
这么忌讳的事父亲母亲以前想都没想,却偏偏发生在他们身上,命运太残忍,现实太冷酷,让一对中年人早早地进入了老年…
“爸…”
祁鹤轩还是忍不住叫出一声,泪水成串地从眼眶里掉了下来。
父亲愣了一下,上下打量祁鹤轩,母亲也走了过来,她问道:“小伙子,你找谁呀?”
“大妈…”
祁鹤轩这次忍住了,抹掉眼睛走进屋里,走到自己的遗像前弯腰点了三下头。
“小伙子,您是?”母亲又问。
祁鹤轩走到父母面前鞠了三个躬,然后正正声音说:“大妈,爸…,我是祁鹤轩大学时候最好的同学,我叫张宇宸,我来,看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