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年的雨水特别多,她像往常一样回到京城看过父母之后,就又沿通州乘了船往江南而去,清明时节,雨水一直下个不停,运河两岸的防水线不断上涨,船老板怕涨潮开船有风险,就让船头靠边停了。
杨琼依然一身男装,简单的青襟布衫松垮垮的搭在身上,一根乌木簪子盘住了头发,踩着鹿皮小靴,大步一跨就下了甲板,看着岸边成群结队的挑了担子的卖桃人,眼前有点恍惚。
莲花县这个地方,她有十年未曾踏足了。
红彤彤的水蜜桃子,汁多个大,看起来鲜嫩爽口,杨琼挑了一个,在手里掂了掂,就问道:“这是莲花县出产的桃子?”
卖桃人一脸的笑容,眼睛眯成一道线:“哎哟诶,这位公子可真俊,这模样都跟神仙有的一比了,这谈吐一看就是识货人,一定也是特地为我们莲花村的桃花节来的吧,公子我跟你说,咱们莲花村的这桃子啊,都是出自那一片桃林,也不知道是不是那一块桃林有灵气,这些年全国各地出产的桃子,我们莲花村说第一,没人敢说第二的。”
卖桃人下了狠力的一顿夸,又拿起一个水汪汪的大桃子在衣兜里擦了擦,就递给杨琼道:
“这位公子不骗你,不信你尝尝。”
杨琼早已不是深闺小姐了,和农民伯伯在一起多了,也早学会了“不干不净,吃的不生病”的道理,于是痛痛快快的接了过来,放到嘴边,就咬了一大口。
“的确汁多爽口,不错。”杨琼夸奖道。
那卖桃人却更加得意了:“那当然,也不看看那片桃林可是有我们叶县令罩着的,不好才怪呢。”又道:“说到这叶县令,你知道吧?”
叶县令么?杨琼当然知道了,只是这时候她却故意摇了摇头。
这来莲花村看桃花节的,竟然还有人不知道叶县令的,这卖桃人一下乐了,话匣子也打开了道:“要说我们叶县令啊,那得从她八岁那年捡起的一张发黄的招生传单开始说起……”
卖桃人早已将叶长青的求学经历和科举历程编成了一个又一个的故事,此时说起来贼顺溜,待到说到叶长青和草儿成婚的经历时,又是竖起了大拇指道:
“你说我们叶县令伟-->>
大不伟大?当年竟然放弃了堂堂县令之女,而娶了一个农家女的,我听说县令的小女儿长得那叫一个“赛昭君”,可比现在的县令夫人要美上十倍不止,你说这叶县令是怎么想的,放着大好的前途和美女不要,而选择在这深山老林的当一辈子县令,要说若我不是莲花村的人,都替他可惜,若是他当时成了县太爷的乘龙快婿,恐怕早就步步高升了。”
杨琼只是轻轻笑了一声道:“若是步步高升了,又怎么会有莲花县如今的这番样貌。”
卖桃人也是憨憨一笑:“也是,这就说明我们叶县令人品高贵,最是难得了,普天之下恐怕是找不出第二个来的,若不是当年娶了农家女,我们现在哪有这样的好日子过,还有如今的县令夫人可是一点官太太的架子都没有,这些年来帮了我们不少忙,农忙的时候怕我们忙不过来,不但让府里的人帮忙干农活,自己还会扎紧了裤腿,一起帮忙干的,也难怪叶县令爱了夫人一辈子,两个人的感情比我们平头老百姓还要好,就算夫人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