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狱之人盘在腐木上,他心里算着千万种可能,手铐随着自己情绪起伏,带着动作,发出哐哐的撞击声,他好像又回到了那几年,让他现在生不如死的那几年。
“冬哥,我们孩子出生叫什么好呀?”温软的,浓浓的甜意。
“都听你的,”男人的声音温柔,还像小孩子一样趴在妻子身上,听着胎动:“今后咱们家,你还是老大,她是老二,我是小兵,都听你们娘俩指挥。”
他将自己的心跳放入她的怀中,她衣袖的清香还在他的气息中萦绕。
“好啊,现在我要吃桂花糕,能不能听令。”妻子打趣道。
“得令。”男子有些张扬的跳起,“这就去,等我。”
看着漫天飘落的花瓣,冬,冬,女子心里默念了几遍,桐,桐。就叫夏桐吧。
“夫人,快生出来了,就快生出来了。”
“夫人,再挺一下,加把劲!”接生婆的声音在空荡的大殿里的传荡。
殿内的女子反复唤着冬哥冬哥,殿外的男子不断地在台阶上走,手中攥着的纸巾渐渐印上了汗渍。
殿外忽然传来通报,“夏冬担任天帝御医,御驾亲征,作为右护法,随君征讨天舒将军,恢复重华岛统一”
夏冬脑子里有些迷茫,耳边妻子的呼唤声还在不停地响起,他孩童的声音好像就要与他会临,这个时候,君命不能不为。“夏冬遵旨——”“夏御医,这天帝还在等着呢,还是快点吧。”
他还来不及多想只好随着使者奔赴于战场之中,他还想着,回来后,看着出生的孩子,和一脸温柔的妻子,那种满足不断填充着他的内心。可是这却是最后一次了,一切的终止。
“御医夏冬,通判外戚,惹怒天威,押入天牢,等待候审。”
夏冬的记忆好像就是从这里终止,又从这里开始的。
在天牢的日子并不好过,铁拷与铁链不断压着他的经脉,鲜血每天都要流干,再一点点的流入。
他不知道白天,也不知道黑天,他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死,也不知什么时候终止,他被一点点折磨,一点点耗尽。他唯一的念想,就是他还曾谋面的孩儿和温柔深爱着的妻子。
麻木后,就变得无望,只有这一个信念能挺他度日。
后来,他被放了出去。
他回到了家,看到了妻子,看到了女儿。
他回到了熟悉的环境,却再也回不到熟悉家。
妻子变得一天比一天冷漠,女儿牙牙学语,天帝只发布了诏令,说冤枉了他,恢复他原来的身份,他还有选择吗。
再之后一场内乱,天帝借助神影,妻子无端消失,女儿变得沉默,重华谣言四起。
接着,酗酒,云游四方,知道真相,决定报仇。
短短的几万年他的情绪大变,世代医家,本该无忧无虑,如今却沉稳的不再回去。妻子本该与我举案齐眉,如今却先离我而去,忘记了山盟海誓。他要夺得属于他的一切,他要统领这一切,尽管他不稀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