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楼里一下子静了,经他这么一声喊,所有人都看向楼梯上站着的那个少女。众人有些不敢相信,今天他们竟能亲眼见到那位名震天下的嘉宜长公主。
傅雨笙一直看着陈纪安,目光越来越冷。陈纪安却笑得越发灿烂,仿佛没看她眼中的杀气,仍保持着行礼的动作,似乎傅雨笙不叫他,他便不起来。闻知在一旁看着,也是暗暗皱眉:陈家人不管到了哪里,都要给长公主使点绊子。在这种人多的地方乱嚷什么“长公主”,是想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嘉宜长公主出宫了吗?
自家长公主在这里,闻知和尚苏都不敢多嘴。可傅雨笙就那么站着,也不动,也不说让他起来,就这么僵着。众人见她不动,都不敢动,想看看会发生什么。
陈纪安原本还撑得住,可时间一长,手臂渐渐酸痛起来,脸上的笑容也僵硬了许多。奈何傅雨笙仍旧不动,只好硬撑着。
终于,等了不知多久,楼梯上的女子才开了金口:“他是何人?”
“……”
合着长公主这半天不动弹,是在想这人是谁?!
陈纪安的笑脸挂不住了,尚苏忍住了笑,上前一步,高声道:“回长公主,这是陈相的孙子,光禄大夫陈纪安陈大人。”
“哦,原来是陈相的孙子啊。”傅雨笙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却在心里冷笑:好大的胆子,敢搅她的事!陈纪安不是喜欢笑、喜欢行礼吗?那她就好好“成全”他。
“是。”陈纪安有些咬牙切齿。
傅雨笙笑了起来,问他陈相可好?待陈纪安回答了,又接着问他陈夫人、陈家几位少爷、少夫人、孙少爷、孙少夫人。待把她记住的陈家人都问候了一遍,又问了一些朝政上的事,可就是不让他起来。陈纪安咬着牙又撑了两柱香的时间,见她没有让自己起来的意思,终于忍不住了,陪笑道:“长公主,微臣是不是可以起来了?”
傅雨笙像是这才发现他还在行礼,“哎呀”地叫了一声,“斥责”两个宫女:“怎么陈公子还没起来?你们也不提醒本宫。”
“婢子知罪。”两人皆低下了头,一副做错了事的样子,脸上却都是掩不住的笑意。
“陈公子,对不住了,本宫见到公子,一时高兴,竟忘了礼数,陈公子不会记恨本宫吧?”
说什么对不住,你倒是先让我起来啊!陈纪安在心里把傅雨笙骂了个狗血淋头,恨不能将她千刀万剐,脸上却还是挂着笑:“长公主这是哪里话?微臣岂敢记恨长公主?”
“那就好,不然又得罪了陈家人,本宫可就罪过了。”傅雨笙笑道,“你起来吧。”
“谢长公主。”陈纪安松一口气,连忙起来。
傅雨笙不再停留,继续向楼上走,边走边轻声问小二:“他是来吃饭,还是吃完了?”
“回长公主,陈公子刚来,好像还约了什么朋友。”
傅雨笙挑眉,露出一个高深莫测的笑容:“陈家孙少爷来送银子了,你们要好好接着。”
她把“好好”两个字咬的很重,小二了然,也笑道:“诺,小的一会儿把菜单给陈孙少爷送过去。”
“还有,一会儿把陈纪安和他那位朋友的谈话,给本宫完完整整地送过来。”
“诺。”小二此时觉得,陈纪安刚刚找长公主的不痛快,真是自寻死路。本来长公主都没注意到他,他一声嚷,害得自己站了那么久,一会儿还要破费,长公主却一点儿亏没吃,何苦来哉?
说话间,已走到房间门口,小二停下脚步,隔着门说:“大人,客人已经到了。”
门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