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知没想到他会在长杨殿内,一时愣住了。楚焱见她不说话,顿时急火攻心,两只手扶住闻知的双肩,猛力晃了晃:“说啊!我问你话呢!”
“回楚大人,千真万确。婢子去鹿鸣殿传长公主的话,皇上不在,太后应下了。之后婢子回来时路过鹿鸣殿后庭,听见皇上在和人说话,就留意了,然后就听见皇上说,要把长公主嫁给东齐平王世子!”
楚焱的脸色顿时变得难看无比,当即将闻知推开,抬脚就要往外走,傅雨笙立刻开口:“站住。”
她走到楚焱身边,看着他的眼睛:“你要去做什么?”
“你不能嫁给楼致。”
“你要去阻止?”傅雨笙嗤笑,“好啊,那你先说说,你要怎么阻止?”
楚焱脸色一变,顿时觉得被人兜头落下了一盆凉水,连胸膛里的一团急火都浇冷了几分。
是啊,怎么阻止?这件事本来就是傅宁寒和平王的密谋,被闻知无意间听去了而已,还没有开诚布公地拿出来说。若是他就这么冒冒失失地去了,把这件事摆在明面上,就等于是承认了自己在监视皇帝,傅宁寒定然不会放过他。再说他如今的身份,是一个与穆王一派离心离德的叛徒,若是为了穆王的皇姐冒犯天颜,那么傅雨笙先前做的,关于他的一切安排,就等于全部白费了。
关心则乱,真是关心则乱。可是什么时候开始,他连光明正大地为她做些什么的资格都没有了?
“那怎么办,难道你真的要嫁去东齐?”他嗓音有些沙哑,仿佛一瞬间沧桑了许多。
傅雨笙却是不紧不慢,挥手示意闻知出去,缓步走到案前,看着案头上供着的一枝墨牡丹,忽然笑了一声:“好一招釜底抽薪,将我嫁去东齐,就等于断去煜儿一臂,从此以后,我就是东齐的人,再也无权过问西蜀的朝政。傅宁寒何时变得这么聪明了?”
楚焱眸中露出一丝痛色,双拳不由自主地攥紧,微抿着唇,不知在想些什么。
“他想用和亲这招来对付我,焉知不是在帮我?”
“笙儿……”
傅雨笙回头看他,见他脸色苍白,以为是担心自己在傅宁寒手中吃了亏,也未多想:“楚大哥,你不必担心,他要对我用这种手段,我将计就计就是了。”
楚焱不置可否:“你想怎么做?”
“如今傅宁寒母子离心,剩下的事煜儿自己若是处理不好,说明他连一个傅宁寒也对付不了,那这个皇位他不要也罢,要来也坐不稳。所以我现在要做的,就是为他谋划,如何收拾天下的乱局。”
“你想让穆王一统天下,做这天下的共主?”楚焱闭上了眼睛,“你真是疯了,他如今连皇上都还不是,随时都会有变数,你怎么就知道他一定能斗过皇上?”
“我了解煜儿,也了解傅宁寒。如果煜儿连傅宁寒都斗不过,要么就是他没本事,要么就是上苍不愿庇佑他。一个没本事的皇帝,或是一个没有天佑的皇帝,都不是西蜀所需要的。”
傅雨笙此时收了笑意,身上最后的一丝温和也消失不见,凤眸中只剩下冷漠,甚至有些残忍。楚焱突然发现,自己好像从来不了解这个人:“笙儿,你告诉我,你到底要的是什么?”
之前他以为,她要的是为母亲报仇,是自己与弟弟的一世平安。她不是一个被权力迷惑了心智的人,从前不是,以后也不会是。可是今日,他突然发现,自己从来都不知道,傅雨笙真正想要的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