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你是个聪明人。我相信你自己也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应该做。”周远顿了顿,“你可以走了。”
在王可若关上车门前,他看了她一眼,淡淡道:“以后,不要再出现在这里。”
明晴沿着两旁栽满洋紫荆的路出了小区,没有方向,没有目的地,只这么走着,这偌大繁华的c市,仿佛并没有她的容身之地。
树在一片湿寒中瑟瑟,她也裹着大衣瑟瑟。
她木然地穿过人来人往的市中心,经过基本无人的烈士陵园,最后实在走不动了,就在地铁口旁一个黑着灯的售楼中心屋檐下的一角席地坐下。售楼中心里黑着灯,突出的屋檐上亮着几盏明亮的小灯。路过的从地铁口里进进出出、来来往往的人不时对她投去好奇的眼光。
明晴抱着膝盖,不经意间瞟到了身旁玻璃墙上自己的身影。
玻璃墙外的她落魄潦倒,玻璃墙内的售楼中心大厅装修得富丽大气。
她隐约看见大厅内靠近玻璃墙旁的广告——盛恒名都。
她缓缓把头转了回来,半张脸埋在膝盖间,露出的眼眶被风吹得又涩又疼。眼睛干干的,挤不出一滴眼泪。
她也曾是一个无论遇到什么事儿都可以尽量不哭出来的人,甚至到了差点以为自己已经丧失了喊疼和哭泣的能力。直到和他在一起了以后——从她为他流下的第一滴眼泪开始,一切就一发不可收拾了起来。她的眼泪变得一次比一次多,一次比一次急,一次比一次轻易。
而现在,她只是觉得很累,身心俱疲。她这才知道,世界上最美好的词其实是存在的,就叫做“如愿以偿”。
“今天是冬至,太阳离地球很近,我离晴晴……也很近。”
他的声音仿佛还在耳畔。
她忽然笑了起来。
傻瓜,我们从不是一个世界里的人,怎么可能会离得很近呢?
是明天一大早到s市的飞机。周远早早收拾好了自己,定定坐在床上抱着熊猫。冰箱里备着他包的饺子,莲藕猪肉馅,她最喜欢的。今儿是冬至,要团圆,他等着她回来一起吃。
今晚母亲跟他说她忽然间接到了医院里打来的电话,所以没来得及留下来吃饭。
他不晓得她的提前离开到底真的是因为医院里有事,还是因为王可若。
他等啊等,一直等到快要睡着,她也还是没有回来。
大概真的是去医院忙了吧?他恍恍惚惚地想着。一想到她在医院里忙忙碌碌的身影,他就把刚拿过来的手机又放了回去。
算了吧,她大概是得凌晨才要回来了。
她乘着空空的末班车回家。放在包里的手机,一直都没有响过。走到楼下后,她坐在楼下的长椅上,仰头看着高楼里亮着灯的一扇扇窗口。数到家的那一层,没有亮灯。
他没有回来。
她出神地望着那扇窗,本来已经麻木了的心继续下沉,沉到了一片无边无际的黑暗中。
十二月二十三日,零点,她起身,一步一步走进单元门,按了上去的电梯。
开了门,关上,反锁,摸黑从保温壶里倒一杯水,去卫生间,洗手洗脸,行尸走肉般回到卧室找衣服准备洗澡,全程摸黑。进了卧室,她猛地发现床上躺着一个人。
那一瞬间,她居然是狂喜的。
明晴小心翼翼地走近,跪坐在床上看着这熟悉的面庞。她伸出手,轻轻触在他脸上。他微微睁开眼,迷迷糊糊道:“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