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是霜月,说句实话,这一个月的戏份结束后,霜月一角就要从她的生活中远去。如今听到江岱仍是执意唤她“霜月”,一个个的小疙瘩争先恐后地从她心底窜出。
虽说她原本也不是赵方盈,但这完全是风马牛不相及的两码事。
“师兄,私下相处的时候不如叫我盈盈,或者方盈,都是可以的。你叫我霜月,我总是会出戏,挺尴尬的。”
江岱闻言未有答语,松开交缠的十指,拿起右手边茶几处摆放的另一套剧本,修长的食指在剧本的书脊上饶有趣味地反复摸搓。他意味深长的眼神倒是没有离开过方莺莺身上,即便方莺莺眼神躲闪,不愿和他再四目相对,他还是将目光定焦在方莺莺右侧脸颊处的一颗淡痣。
整个外厅弥漫着一股淡淡的古龙水味,阿佐坐在里间工作,键盘噼啪的声音变得格外明显,连续不断扑进她的耳道。
方莺莺忽觉四周的空气像是降至冰点,少许的冷汗从她背后悄悄沁了出来,她尴尬地抿了一下双唇,急忙端起玻璃杯灌下一口冷水,好像希望这水能够裹挟身上的寒意,沿着食道直直送进暖胃。
她面前的江岱,与发布会的江岱还有各类媒体采访镜头中的江岱,简直是判若两人,她心里有些发慌。
难道是假面的谎言?
方莺莺沉浸在脑中盘旋的念头,角落处走神一瞬的台灯,像是与她遥相呼应。这时候,江岱淡淡地说了一句“好”,没有掺杂过多的情绪,没法透露他此时所想。
“我拍戏时偶尔会用角色名叫合作演员,方便自己记忆。不过既然你介意,我会多加注意,方盈。”江岱转而一笑,嘴角微扬,眉眼间吹出的“徐徐春风”将满室的寒意散尽。
江岱举止怪异,但方莺莺也不好多加评论,只能借着气氛缓和的空隙改变了话题:“如果没有过分越界的条件,我当然希望能够增加戏份,这对两个角色的塑造都有好处。但是,导演和编剧怎么会同意呢?听说今天下午b组就是为了争镜头和戏份而闹得不可开交。”
“你不用担心,我这边不需要你提供什么回报,不管是物质还是身体,都是如此,我的所作所为只是为了优化角色表现。”江岱俯下去身子,替方莺莺添了些水,“至于刘导演和文编剧那边,下午b组确实是因为戏份的事情闹了起来。都是老演员仗着自己的资历和地位耀武扬威,想大改剧情多抢些戏份。但是这种人总有命门,找准了足以一击致命。”
“你的意思是?”方莺莺听到他毫不避讳地说出自己的顾虑,惊讶之余又暗自松了口气。
“我帮刘导摆平了那位前辈蛮不讲理的要求,他总得回我人情。而且一边是想大改特改,一边只要随我增加一些镜头便可,这把天平两端孰重孰轻,刘导混了这么多年的娱乐圈,不会不明白怎么算账。”
临了,方莺莺还听见江岱补了句:“我从不打无准备之仗,如今能坐到这个位子,并非靠上天垂怜。”
方莺莺看到江岱十指重新交叉、一脸得意的模样,刹那间仿佛是失去了-->>
表达能力,说不清道不明。她只能隐隐约约想到,她好像曾在什么场合听到过这句话。
接近夜里十点,方莺莺才从江岱的房间走出。在这一个多小时的时间里,江岱美名其曰是要替她梳理穆文卿和霜月的人物关系,但是方莺莺感到他更是像在倾诉,在诉说一个人的一生。
这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