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根没几个人会注意方莺莺的异样。
方莺莺飘游的眼神定在餐桌转盘上标着43度的白酒瓶,没有片刻犹豫,快速将它移过来。她晃了晃酒瓶,还剩下几两,足够她喝了。
小小的酒杯恰好能够一口闷,方莺莺添了几回酒,想用舌尖上辛辣的酒味压下心中的苦涩。白酒从喉咙口一直烧到寒胃,连带着心也被灼烧穿孔,可能赵方盈正在怪她吧。
她对面的江岱看到方才推托养伤的人,现在居然一杯接着一杯地灌酒,直到斜着脑袋红着脸摇晃酒瓶倒尽最后一滴才罢休,十分诧异。他身边刚从洗手间回来的秦澍对他耳语了几句,他的神情才稍稍恢复原状。
一个小时后,聚餐的二十几个人在饭馆门口热情道别,争先恐后说着明天开始要更加努力工作之类的壮志宣言。方莺莺跟在队伍最后,酒气上头,步子有些不稳,走起路来摇摇晃晃的,活脱脱一个不倒翁。有两个好心的女同事怕她摔倒出事,想扶她回宾馆,她都婉言谢绝,挥舞手臂,本能装得若无其事,脸上笑开一朵花——喝醉了。
大家三两作伴,四散各回各处,或休息或再来一局。方莺莺醉眼朦胧,瞄见江岱和秦澍向四周环视一会后走向无人处的保姆车,而阿佐从司机位置跳下车,想帮着扶江岱一把。
都说酒壮怂人胆。
方莺莺拼命撑直双腿,快步往三人方向走去,一把将正抬脚上车的江岱扯住,嘴巴张合间喷出不少酒味:“江岱,你这样帮我,图什么?”
江岱冷不丁被人从车门处拽下,回头一看居然是强装没喝醉的方莺莺,压下不满耐心回道:“我和你说过了,不图什么。”
而另一边,秦澍拉着阿佐躲到车头暂避,透过前挡风玻璃和打开的车门观察那两人的一举一动。阿佐一脸莫名其妙,可还是被秦澍表情复杂的无声摇头所制止。
“不可能,这么好的机会,并非一定要给我。”方莺莺真是被酒气冲昏了头脑,两行眼泪划过脸颊留下深浅不一的痕迹。
她眼前的江岱大约也有些微醺,见她落泪,竟然红了双眼,反身将她抵在驾驶室车门上。
壁咚?方莺莺因江岱突如其来的举动惊掉了下巴,脸色大变,醉意都消去不少,瞬间清醒。
“咱们之前日子过得苦,如今有机会,总得好好抓住。”
方莺莺听得是云里雾里,她之前根本没有见过江岱,或者说,赵方盈留给她的二十几年记忆中,压根没有江岱的身影。覆上她双唇的大拇指来回摩挲,方莺莺挣脱不开,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阿岱!”躲在车头的秦澍压低声线提醒江岱。距离这么近,足以让方莺莺把江岱每个细微的表情收入眼中:江岱的眼神明显有躲闪,像是突然反应过来了。
“不好意思,你别放在心上,大家都喝多了,难免说些不着边际的糊涂话。”秦澍替仓皇躲进车厢的江岱说话,拍拍方莺莺的肩膀算是缓和气氛。
“没事,今天也是我突兀了。”
江岱的保姆车快速驶去,方莺莺和脑中盘桓的记忆做斗争。赵方盈留给她的记忆画卷,虽然是片段式,但只需稍作努力,还是能够将它们连贯起来的。
只是有一处不太清晰,正是方莺莺一直以来所忽视的,赵方盈瘫倒在路边不省人事的整件事情。
方莺莺尽力将四散的拼图拼凑起来,最后透过一双同样醉醺醺的双眼中,看见一个皮肤白皙、坐着轮椅的年轻男子,正朝她露出瘆人的微笑,还有从急停在路边的保姆车中走下、朝她这处匆忙赶来的江岱和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