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舅母见路氏只温和浅笑,却不说话,才又主动开口道:“妹妹,你看齐修和丰年玩的多好。”
路氏看着窗外隐约的两个人影,点点头道:“是啊,还和小时候一般。”
路舅母叹口气:“不瞒你说,我家齐修的性子,我不是不明白。之前陈家也来,透过要结亲的意思。不过齐修不喜欢那姑娘,当头便回了人家。”
路氏微笑着点头道:“是了,还是找个可心的好。”
路舅母见她就是不往任丰年身上引,只得又点头道:“妹妹说的是。我就想着,齐修待丰年好,又是表兄妹,将来若是真有缘分,可不是亲上加亲。”
路氏啜了口茶道:“姐姐说的是。只我也弄不清丰年到底喜欢什么样的,你也知道,我只生了她一个……虽说有父母之命便够了,却总盼着她能嫁得如意郎君。”
路舅母舒一口气,才笑道:“妹妹说的是,再看罢。”
路氏又问道:“我看二侄女也嫁了,那大侄女的婚事儿,大嫂准备定在甚么时候?到时再忙也要带阿辞回长安,给大侄女添妆。”
这本是路舅母小家之事,路氏原也只需要等他们的信儿便够了,她也不是那多事之人。只路氏有颗七巧玲珑心,回来这些时日,从小事上也觉察出,路舅母待大女儿若有似无的冷淡。
路舅母不愿提大女儿,才摆摆手道:“我自有安排,妹妹到时只管来吃喜酒便是。”
到了夜里,路氏总算抓住任丰年了。这两日任丰年比往日还要活跃些,日日有事做,这日子过的倒是充实。不过路氏这当母亲的,自然懂女儿,女儿这副模样瞧着正常,实则最是奇怪了。
路氏道:“阿辞,你老实同娘说,这几日发生了甚么?”
任丰年歪在榻上掰果子,几根雪白的指缘上沾了艳红的汁子,一张脸笑得像朵花:“能有甚么事?”
路氏柔声一叹,蹙眉道:“同娘有甚么不可说的?你是娘生的,母女连心,娘知道你很不高兴。”
任丰年有些不耐烦的低头:“娘可别问我了,我不想说,也不想提。”
路氏觉着女儿是长大了,放下针线把她抱在怀里哄:“乖阿辞,娘不问你了。娘就你这么一个乖囡囡,娘舍不得你憋着,你是要割娘的心……”
路氏说话时轻声细语,抱着女儿倒还像是在哄个长不大的小囡。任丰年被娘亲抱在柔暖的怀里,忍不住鼻尖一酸,红了眼眶,憋了几日的泪珠子啪嗒啪嗒掉下来:“娘——”
烛火微微摇曳,任丰年轻声地,把她和李琨的事情同路氏说了。她原本下定决心,谁也不要说道,只把这些往事尘封在心底的,可遇上了娘亲,总不愿叫娘亲失望伤心,忍不住便倾吐出来。
路氏听完后:“…………”
路氏有些震惊,自己女儿竟然神不知鬼不觉的背着自己谈情说爱,并且还谈婚论嫁。虽然任丰年没有说起对方的身份,但也有个模糊的概念,那是长安的一位贵公子。
路氏对于长安的权贵,并非很熟悉,但至少也知道那是什么概念。路氏自小念四书五经到大,自然懂得礼义廉耻。自家闺女这不是在同外男私相授受么?路氏年轻时候,连男人的面都很少见,每日被拘在屋里读书绣花的时候多些。她不成想自己女儿长大这么大,竟然已经同外男有这么些接触了,不由有些愧疚于自家没教好闺女。
可路氏看着任丰年哭得直喘气的可怜样儿,却一丁点也舍不得教训。自己就这么一个宝贝,说她溺爱太过也罢,她就是不舍得多训斥了,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