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丰年站在一边,低眉顺目的,心里干笑两声,就您这样的还没大病呢?老太太嘴巴可真倔,一点也不肯松口的。
路氏也笑:“方才的是颂年罢,倒瞧着是个精气十足的孩子。”
周氏露出认同的神情:“是啊,活泼好动的。”
周氏病了,需要静养着,过三媳妇把颂年送来,她也不曾有不耐的。到底是她唯一堪用的孙子了,稍微吵着点有什么大不了的,孙子来了,她心里高兴。
路氏又露出纠结的神情来,见周氏瞧过来,她才道:“晨间时二弟媳来找过媳妇。媳妇也听闻了禄年的事体,唉,当真是可怜极了。二弟媳好似很难过的样子,说您也不肯见她,她一向挂念着您,便叫媳妇代她,多问问您的好儿。”
路氏的话说完便见周氏的面色有些灰败,大约又想起了半身不遂的任禄年。最让周氏难以接受的,便是路氏那一声“可怜极了”。这老大媳妇嫁来也十好几年了,怎地还弄不清人□□理?她有什么立场替二媳妇说话,实在蠢得出奇。
路氏见周氏不说话,她便顺从的垂下颈子,低着头给老太太剥橘子,一囊一囊细心把脉络都挑了,才敢小心盛放在盘子里递上去。一旁的任丰年也学着娘亲的样子,给周氏剥橘子。
到手的一大盘橘子,周氏只挑着吃了两囊,便不用了。她似是想起什么,语重心长的同路氏道:“老大媳妇。你嫁来咱们任家也有许多年了,怎地老大膝下子嗣还是如此单薄?”
任丰年笑意盈盈的诶一声,对着老太太福了福道:“谢祖母,孙女定当感恩戴德,一辈子记得您大恩大德呢。”
路氏顿了顿,倒是叫一旁的任丰年抢先了:“祖母也别说娘亲了,她给爹爹添了好几房妾室,也没几个结果的,之前那张氏还是自己的腌臜缘由,把孩子流了,您说可不可恨?不过我看二叔三叔院里也大多开花不结果,想必是咱们任家根儿上的缘由呢。不过独子独孙的,养精了可不比外头多子多孙的差。您看您都病成这般了,为了瘫在床上的禄年弟弟和这么小的颂年弟弟,还有咱们大房的越年着想啊,您说是不是?”
路氏忙起身垂头赔罪道:“母亲莫怪,是媳妇没教好阿辞。”
周氏给任丰年噎地气不顺,这小姑娘话里话外夹枪带棒的,又好像是为她着想呢,倒叫她怪罪不了。况且想着她又是任豪唯一的女儿了,还是嫡出的,便更要三思而后行。
周氏顿了小半盏茶功夫,才慢慢似笑非笑道:“老大家的,你这教养的不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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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氏瞧着有些羞愧,只讷讷应是。任丰年倒是笑嘻嘻的剔剔指甲,拿了橘子拨来吃。
周氏瞧了眼任丰年,才慢慢说道:“我看阿辞也快及笄了,到了要嫁人的年纪了。你们也不可因着事物繁忙儿把事情给耽搁了。”
路氏低头道:“是有打算了,只老爷现下做了官,到底有些妨碍。老爷说还是从长计议才好。”
周氏哼一声,把挤出汁水的一瓣干瘪的橘子扔在一边,嘴里道:“前头倒是有一桩婚事,不过这姑娘不大来噻,倒叫二丫头抢了去。我身为祖母,到底不想亏了她去,这便备上些嫁妆,不管她往后说了甚么人家,你们皆拿去作添妆。”
任丰年笑意盈盈的诶一声,对着老太太福了福道:“谢祖母,孙女定当感恩戴德,一辈子记得您大恩大德呢。”
不过路氏明白,这大抵是拿给任豪看的。也难怪了,任豪现下发达了,周氏没甚么理由要再给他难看的,还是扒着庶子吸血最重要。不过大抵周氏对着这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