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曾想过往后的事体啊,她再不敢想象自己要落的如吕氏,那些族老一般的下场,她极害怕的。
任丰年辗转反侧半日,外头早已是月上中天,她只觉自个儿愈发清醒起来,闭着眼都能背下七八首诗词还不带喘的。于是她趿了绣鞋,披上罩衫,把外窗打开,月色透着茜纱窗窗一点点浸润在洁白纤细的脖颈上,她伸手拢住凉薄的月光,有些漫无边际的看着窗外的寒塘。
春日里头,荷塘里的荷花才露出嫩黄色的尖角,恁地喜人。风儿微微飘过,院里的花枝伶伶颤抖,任丰年托腮静静的看着小院子里的一切,心里"."
头有些平静下来。她蹙了蹙眉,仿佛看到树下有一道熟悉细瘦的身影,眨眨眼又变不见了。
任丰年使劲想了想,方才那是否是她恍惚了,得出的结论便是,她实在是有些困了。这些日子来,她的彷徨和忧虑略微有些透支了她的精神气儿。任丰年打了个哈欠,撇撇嘴只觉自个儿已经成了七老八十的老婆婆,眼神都不好了。
院墙下的阿莲捂着胸口,头一次觉着好凶险呐。也不晓得是怎么回事体,任姑娘竟这么夜了还推窗出来发呆。她本瞧着任姑娘的眼神有些不清明,便想探出身瞧瞧,不成想倒给她抓了个正着。幸尔这位并非是爱一探究竟的人,反而迷茫迟钝的回去睡觉了,故而她倒是逃过一劫。
若是给任姑娘发觉了,她阿莲丢脸也就罢了,圣人的脸也要丢尽了好嘛!!
隔天任丰年便给念珠一大早儿的叫醒了。念珠看着自家大小姐满脸呆滞懵懂的样子叹着气儿,嘴里絮絮叨叨:“大小姐是精神不曾养好么?这几日里,十日有七八日您是精神不振的,若是实在不成了,奴婢便去回了邹夫人去。哎呀……您面上怎地还多了一颗痘!这、这可怎生是好!”
任丰年被她的最后一句话拉了回来,眼里也带上了几分惊恐,抓了床边的铜镜一看,只觉天旋地转!心里头不住的阿弥陀佛,只说自个儿前头头子也不清醒,许的愿万万是不可作真的,她是最最怕自己这张脸有闪失的。
任丰年顿时连用早膳的兴趣都没了,本还想着苦中作乐些,配着酱瓜酱菜,和着清粥一道也别有一番风味的,如今想着自己面颊上的痘痘,心下火气,面无表情的干干用完了整完白粥,一丁点儿小菜都没吃。
今日她本是约了如如一道去她家看戏的,本还想着能抱抱奶香十足的干女儿,如今也觉自己没脸见人了。不过任丰年也不是爱爽约的人,只带了个面纱,头上再罩了锥帽,拾掇完才敢出门见人。
到了邹家,如如满面清爽的抱着小婴儿,嘴里哦哦的哄着,抬眼便见着了裹的密密实实的好友。
如如:“阿辞……你这是怎么了?”
任丰年:“…………”
(PS:"小说"首字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