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正巧赶上任想容丧事,又遇上国丧,急匆匆的并不曾真正同家人好生团聚。如今隔了一年再回来,倒是有许多话要同家人说去。
任丰年倒是并不曾有太多疏离感,见了路家老太太,便给路氏扔去了桃花坞那头的学堂,叫跟着外祖父多练字,没得又把功课落下。任丰年只好认命,磨磨蹭蹭去了外祖父那头,只听见院里传来朗朗书声。
任丰年轻手轻脚,探头探脑的的去了小学堂,透着模糊的窗影便见里头有几个脑袋,摇摇晃晃的念着书本。任丰年只觉这般念书实在好笑,但外祖父常说这般读才更有味道,而且能令学子不瞌睡。
任丰年正想着,促不防木门被打开,老头子站在门前瞧着久别的外孙女,吹胡子瞪眼道:“你看看你!正事儿不做,净扰着你师兄师弟门学课!且进来!”
任丰年冲着老头吐吐舌,又忍不住笑了一身,跟着磨蹭进去。一屋子学生也不过五个,其中还捎带了她的好表哥,正冲她挤眉弄眼的。不过任丰年对他无甚反应,只平平静静的路过。大抵是一年前他向她说的话,叫她没法不把他当作个成年男人看待,而他也不是自小陪她长大的表哥了,故而她只有意无意的疏远了路齐修。
路大儒此番,也不过是给自己的几个弟子介绍一下任丰年。只说她自幼也跟着自己学,不过就是天资不算太聪颖,只写字画画还算过得去罢了。
几个弟子也算是了解自家老先生的,一般要他撸着胡须夸口说好的,那是极少有的事体。寻常时候若是有谁在某些事体上头格外做的好些,老先生也不过便是勉强勉励两句,可见任丰年要么是老先生极宠爱的小闺女,要么便是真的有天赋。
任丰年长得好看,杏眼看人时眼里总是欲语还休,眨眨眼又抿嘴笑一下。她颈间带着一把小巧的赤金如意锁,中间嵌了润泽的羊脂白玉,小姑娘说话的时候面颊上便回带出一对浅浅的梨涡,珠玉一般的声线讲起话来有点嗲嗲的,恁地喜人。
不过路大儒也发觉,自家几个弟子有两个愣了神,另几个脸也微微红了,好在都不算太逾矩。不过老头子心里哼一声,赶紧把任丰年赶走,只叫她去后头的书房里写大字儿,今儿不写完五十张不算完。任丰年对着路外祖撇撇嘴,哼唧一声走了。
剩余的几个弟子难得见到自家老先生面上有了点笑模样,再转头看他们时面色又有些不对,眉心像是给人拿钝刀子磨过一般,露出一道深深的纹路。哥几个内心“咯噔”一下,有些瘆得慌。
尽管任丰年平日里爱嬉闹的些,真儿个学起东西来,便甚少嬉皮笑脸的。她端端正正坐着,用心把大字儿皆写完,都瞧着满意了才算完。
只是到了申时,路大儒也不曾归来。任丰年有些饿了,便拿翡翠镇纸压了大字儿,又蹬蹬蹬跑去正院里头。果真是开饭了,路家几个女主子皆围着檀木桌坐着,纤手执著,垂头用着膳食。
任丰年一眼便瞧见了自家大表姐。路齐婷瞧着比往日还要轻减些,肩胛都更瘦削了,垂着头用膳也不晓得精神如何。
(PS:"小说"首字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