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丰年后头便与两个表姐疏远许多,尽管她们并非恶毒之人,只是很不懂事的小女孩,却很长时间令她惧怕黑夜,以及一切同龄的姑娘。路外祖母并未隐瞒这件事,故而后头母亲便把她接走了。
她不晓得母亲是如何对外祖父母说的,只记着母亲苍白着脸从房里出来,把她小小的身子稳稳抱在怀里,轻轻给她拍背。她从母亲肩上探出头,隐约看见屋内的外祖母笔直的坐着,却仿佛是个呆滞没精神的泥胎。
任丰年与路氏说了会子话,便回房歇下了。她已经长大了,也并没有太多惧怕的事情,只忽而想起很久之前,也有个人把她抱在怀里轻轻哄,那人身上的松木香疏朗而浅淡,叫仍不住想哭鼻子。
那时她受了刺激,撞了脑袋,记忆仿佛回到表姐们把她关在黑屋子里的冬日,只有绝望和恐惧长随。
也是那个时常寡淡板着脸的男人,拉着她的手,用平稳低沉的声线一次次哄着她入睡。她那时很胆小,脾气又阴晴不定的,只他把她当个小仙子来纵容。
那段时间,她头一次抓起笔杆子,也是在他的哄诱之下。她本想下笔,却忽然觉得乏味得紧,伸了笔在一旁他写了小半的折子上闭眼乱搅一气,滴滴答答的落了满桌的墨汁,洁白的手掌上也染上墨色。任丰年心里有些微的害怕,看了他面无表情的俊脸,却忍不住咯咯笑出声。
他捏着她的下巴,用常年握剑柄和笔杆的粗糙手指,给她擦去下巴上的墨汁子,也微不可见的勾起唇角,声线淡淡的教育她:“几岁了?嗯?在家里头这般也罢,横竖我也管不得你。给外人瞧了,只当我太过纵溺于你。夫淑女者,应喜怒不行于色,待人周全,知书达理,大方有度……”
任丰年哦一声打断他,抬头看他扁扁嘴道:“我才不管这起子事儿,我娘都不管我!”
他嗯一声,仿佛没听到她的反抗,只冷硬的同磐石一般,继续问说:“你自觉占了几样?嗯?”
Ps:书友们我是作者雪花肉,近期由于很多读者反馈找不到读书入口,现良心推荐一款免费小说App,支持小说下载、听书、零广告、多种阅读模式,几乎能找到网上所有的书,详情请花半分钟时间关注微信公众号"找书神器"(微信右上角点"+"号->添加朋友->选择"公众号")->输入:"zhaoshushenqi"搜索并添加公众号,然后按提示操作即可,书友们快关注起来吧!
任丰年即便只记着小时候的事体了,也最不爱给人拉了说教,故而鼓了雪白的腮帮子不肯与他讲话。他们温热的呼吸纠缠在一块儿,而男人冷淡的面容上也没有丝毫不妥,任丰年却下意识的撇开脸。他捏捏她柔嫩的面颊,轻拍两下她细瘦的腰肢,示意她起开。
天生的气度使他显得雍容有度,高大修长的身影笔直立于桌前,一身玄衣沉而冷肃,充耳不闻她发出的悉悉索索的声音,任由她在一旁瞎捣蛋。然后,这人就继续对着一大堆小书册写写划划,他仿佛很习惯站着做事体,因为这样能使人精神更定。因为这样,他的一些桌子台面,皆制的很高,而任丰年大抵一辈子也不理解他这样自虐的做法。
任丰年想着想着,便有困倦下来。她做了个很奇怪的梦,梦里仿佛自己躺上一叶扁舟,沉沉浮浮,忽而溺于水中,忽而颤声喘息,又悠悠晃荡的她很舒服。
第二日早上醒来,任丰年便有些呆呆的,莫名撇着嘴,就是不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