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海拔升高,沿路以低矮的松柏和青黄的草丛居多,林间宽阔明亮,抬头便是大雨过后如洗的碧蓝天穹。草地踩上去咕叽咕叽冒水,五十分钟后,苏淮因的运动鞋像从泥水里□□的一样,看不出原来的颜色。
苏淮因偶尔跟着他哥登山远足,体力跟得上,就是湿答答的鞋子穿得难受。
身着明黄色冲锋衣的俊美青年在林间穿行,走着走着,脚步慢了下来,耳根突然染上两簇薄红,眼里闪过半分纠结,似乎是遇见了什么难事。
苏淮因轻咬下唇,有些尴尬……荒山野林,如何解决生理问题?
作为一个从小讲礼貌的乖宝宝,苏淮因发誓,因为周女士的良好修养,哪怕两岁以前,他也没有随地小便的黑历史。
今天就要破例了吗?
……
绕过滑坡的的地点,意味着要多翻一座山,苏淮因惜命,更是远远绕着它走。从高处往下看,苏淮因微微皱眉,可能要明天才能通车了吧。
一个小时后,终于回到正道上,苏淮因颠了颠背包,丝毫不停留,顺着路往山里走。
陆晤歌从苏淮因离开之后,骤然感觉到生活质量直线下降,大概是五星级酒店便乡村旅行社的差异。剧组还是那个剧组,伙食也没变,但就是缺了那么点什么。
也不是说陆晤歌缺人伺候,总之,眼前少了一张张扬笑脸,生活好像平淡了一些。
剧组停工,每人分了一个面包一盒牛奶当早餐,因为准备的备用粮不多,连胖胖的导演也没多分一个面包。
陆晤歌在住所看了一会儿剧本,时不时看向窗外。
纸张哗啦啦翻来翻去,视线没有聚焦点,陆晤歌心底滋生出一丝陌生的烦躁与失落。
这是一种新奇的体验,完完全全的来自于身体,而不是从别人身上学到的。
它来得悄然又迅猛,当陆晤歌意识到的时候,它是那么来势汹汹,以至于大脑无法梳理,任它袭向四肢百骸,最后郁积于胸,沉甸甸越压越紧。
陆晤歌跟导演打过招呼,沿着下山的路慢跑。
不知道陆晤歌桌子上堆着一堆小助理的爱心零食,导演抖着肚子上的三层肥肉追出来,“别跑太远啊,保留体力,就算你是男主,饿了也得忍着。”
“我有分寸。”陆晤歌带着一边蓝牙耳机,兜里揣着苏长汀给他的手机,用里面的一款音乐软件放歌。
他以为像苏淮因这样衣品紧追流行的年轻人,应该喜欢听流行歌曲,或者是高格调的音乐。
“走在乡村的小路上,暮归的老牛是我同伴……喔呜喔喔他们唱,还有一只短笛在吹响,还有笑意在脸上……”
清脆悦耳的童声略过耳旁,陆晤歌脚步顿了一下,他单薄艰涩的童年总是被苏淮因不经意戳破,张扬又强势地从裂缝里面渗进一缕彩虹般的棉花糖甜丝。
歌曲应该是临时下载的,储量不多,半个多小时后,循环完毕,又回到最初的一首。
陆晤歌只带了一边耳机,他隐约听见另一个声音,不知道从哪里传出来,五音不全地唱着同一首歌,清亮的嗓音从树叶间滑过,蹦蹦跳跳落在山谷。
深山密林之地,突如其来的歌声,细想是一件毛骨悚然的事情。鬼怪志异不是常有吸人精|血的小妖精,假借赶路人的心上人的面容,用美妙的歌声诱惑赶路人,摄人神魄,翻云覆雨之后取人性命。
要说哪里不同,那就是飘渺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