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来陪葬,都减轻不了你的罪孽!”
“哦?”
容婴停顿了一下,才轻轻抬起眼来。她的乌发垂落到身后,白皙美貌的脸颊神色很淡,轻轻咬了下唇,美貌中带了几分柔弱。
“陛下,”容婴看了他一眼,眸子复又轻轻垂落下去:“说起来,臣妾已经不会再给你动萧家的机会了。”
顾缙云紧握着剑,额上几乎露出青筋:“萧唤婴,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
容婴轻轻蹙起眉:“臣妾当初愿意留在椒房殿中,只是想用中宫之权,救臣妾的兄长。可臣妾如今才发现,最想要萧家上下几百人性命的,其实就是陛下您。”
顾缙云似是在忍耐些什么,语气很沉: “你究竟什么意思?!”
“难道不是么?”容婴呼吸几乎都已凝滞,微微笑起来,脸色泛红宛如烟霞:“自始至终,父兄对陛下绝无二心,您心中自然清楚。可陛下却暗中指使苏太尉苏大人捏造萧家的罪证,就是为了让萧家再无翻身之地。陛下,这就是您的帝王之术么?”
顾缙云嘴唇紧紧抿住,神色却逐渐冷淡下去。他没有想到,皇后久居在深宫中,不过一个女人,竟会猜出他这样的意图来。
他是帝王,有萧家这样的大家族在朝,自然是如鲠在喉,恨不得一日除之而后快。
只不过,在这个计划里,他从来没有想过要动萧唤婴,尽管她也是萧家的女儿。
“皇后。”他哑声,提醒道:“朕是天子。你不该揣测圣意。”
容婴的唇角微微翘起一点,眼底有些嘲讽。所以皇上就该杀了萧家人啊,哪怕他们是皇后的家人,他也口口声声说萧唤婴是他心爱的女人。
顾觉卿掌心仍旧残余着隐隐的伤口,唇色极为苍白,神情却含着淡淡的柔和。“娘娘?”他默了一下,“你怎么出来了。臣不是对娘娘承诺过,无论发生何事,都会保护好娘娘的么?”
天子就在跟前,他故意这么说的。
徐嬷嬷寻来药膏,想给丞相包扎,顾觉卿却拒绝了。他眸子冷沉,另一只手捏住萧唤婴的下颌,抬了起来。哪怕在帝王面前,他也丝毫没有避讳,眼眸低垂着,俯身在额上落下一个吻。
“娘娘,你来,怎么样?”顾觉卿将药膏盒子放在她手中,停在她的耳畔,低声问道。他的声音有点哑,夹杂着几许温柔的淡笑,叫人不容拒绝。
果不其然,顾缙云脸色重重的变了一下,十指捏在一起,竟然有些泛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