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浊的后宫气氛仿佛一瞬间清明开来,原本游荡在各处仿佛行尸走肉般混日子的宫女太监,顷刻间精神开来。低眉顺目,脚步都比往日快了几分,打扫偏远宫殿角落的侍从也认真了三分。
各个岗位上的大管事小头目小跟班仿佛一瞬间套上了加锁,每个人都谨慎开来。
清心殿从上到下的宫女太监随着圣旨落下,全都换了面貌。
老府邸出来的一改先前的小心谨慎,恢复成往日惜字如金,轻易不与人搭话的高冷。
前些日子偷奸耍滑的宫人,立即开始积极钻营,谨慎伺候,使出十八般武艺企图入了高级管事的眼,能随着娘娘搬入凤梧宫。
在你争我赶的表现下,清心殿内一派欣欣向荣。
此时,一排排不起眼的六人间下人偏房内。
品易身穿深绿色斜襟太监长袍,领圈、袖口、下摆、胸口各有一章款的浅绿色飞燕云纹图案,衬的他鲜嫩欲滴,气度更甚。
品易跪在桌前,滚烫的水一遍遍浇过干洁的花瓣,花瓣在热水过后一点点的舒展,重新焕发出新鲜的眼色和淡化的香气。
房间的们被小心翼翼的推开。
品易抬头看了一眼,又不做声的换了另一种干花,晒干的花瓣从鼻息下走过,飘入洗涤的水中……
来人赶紧让人把心得的新鲜蜂蜜太监来,眼睛嘴角都带着和善的笑,但并不谄媚,广散网、结众缘,品易现在也不过是区区绿领七品,将来能不能得到皇后娘娘重要还是两说,可这不影响他的师父烧烧灶,万一成了呢,就算不成也不损失什么:“品公公真是不同凡响,这个时候了还能沉得住气。”
品易拿起筛露,过滤了加了香精的兰花瓣,放在一旁干净的宣纸上控水:“主子的喜事,哪有做下人的先沉不住气的。”
来人笑笑,现在净心殿水涨船高,攀香火情的数不胜数,突然抖擞起来的人多的是,他观品易却看不出他与以前有什么不一样,甚至今天这样讨赏的好日子,他竟然没有在殿内伺候,但是这份气度,也不枉费师父出手便是重礼。
来人恭敬的把拇指高的黑色曼陀罗精油瓶放在品公公旁边的桌沿上:“师父的一点点心意,上次的事,他老人家也尽力了,实在是东西不好拿,还请品公公不要放在心上。”
品易抬首,看眼烧制讲究的陶瓷小瓶,再看向来人,态度平和:“哪里,是月公公太客气,东西本就难弄,当时品某便说了,是品某为难月公公,还请月公公不要放在心上。”
“哪里,哪里,家师一直很愧疚当时没能帮到公公,品公公的话小的一定传到,小的就不打扰公公品茗了,小的告辞。”
“不送。”
版盏茶后,珠圆玉润中的欣玉气急败坏的找到他,以往不穿的正粉色五品女官服,今天明晃晃的穿在身上,这叫名正言顺,为什么还留着压箱底:“你倒是多清净了,知道本姑娘找你多久了!快点快点!明珠姑姑找你去凤梧宫熏香。”
品易立即起身,长跪后的动作没有一点停滞,态度卑谦恭敬:“是,是,奴才马上去。”他此刻低的不是品级,而是跟在娘娘身边的时间,他远不是同阶同僚的对手,仰仗的无非就是她们的举荐。
“快点,别墨迹!”
“来了,来了。”
……
端木徳淑今晨收到了各式各样的问候书信,信中恭敬之情溢于言表,母亲的家书尤其简短客气,但她看的时间最久。
端木徳淑站在书桌上,执起笔,明明觉得胸口涌动非凡,真沾染了墨汁,除了心神放松后的安宁,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