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眯着眼,先看自己的手腕,敷着膏药的绷带缠的极好,打着不松不紧漂亮的蝴蝶结。
她揉了揉眼睛,抹了抹脸,接着开始松开手腕上的绷带,伤处已经好太多,不用再缠着,搞得像个重伤病患。
接着,她掏出耳里的耳塞,准备跳下树。
刚拨开树叶,她吓了一大跳。
底下两个男人呈“大”字型摊开着,封雍的一只腿压在程千烨的身上,貌似在防止他起身。
她眼里露出了一个“?”号,不过也没有管,自顾自的身手矫健的滑下树。
封雍殷切地在树底下候着,想从后面抱住她,她神情淡然地避开了他,径直往前走去。
“忧忧,让我看看你的手。”
黎忘忧走了两步,忽然转过身来,把手伸给他,淡笑道:“你看吧,没事了。”
封雍默默地握住她的纤腕,两手在上面细细的摩挲,眼神沉痛,满面后悔:“忧忧,我没想过要伤你,我那是去打那把刀的,我不想你被程家人痛恨和惦记,那些事我来做就好,他们要骂就让他们来骂我,要怎么样都可以冲我来。”
黎忘忧微笑以对:“凭什么呀?他们家女儿做了坏事,我只是为我自己讨回公道,他们为什么要骂?世界是围着他们在转吗?”
封雍抬眸,细细睃巡她脸上的神色,她越笑,他越胆战心惊,心里不踏实——这个时候,他希望她能痛骂他一顿,或者痛揍他一顿,而不是这样言笑晏晏的看着他。
“不,有些人他总是会双标。”他沉声解释:“当你伤害到他们的亲人时,他们恨不得挖你祖坟,鞭你三天!但角色对调过来,对待自己的亲人,当他们听说自己的亲人犯了错,就希望别人能宽宥他们的亲人,说什么得饶人处且饶人。”
“我知道。”黎忘忧道:“严以律人,宽以待己,总觉得自家亲人犯了错是可以原谅的,别人一旦犯了错就不可饶恕!”
“对,你明白这点最好。”封雍嗓音沙哑:“在程家人的眼里,或者说在世人的眼里,你没事而程贝贝残了,他们会认为你心狠手辣,没有给程贝贝改过的机会,到时候心狠手辣的名声反而会被扣在你的头上。”
黎忘忧歪着头笑了笑:“是啊,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何况程贝贝好像是初犯,一定会有更多的人说要给她改过的机会,人家才犯一次错,我就把她弄死弄残了,好像是有点过分哦!”
但是,那也要看是犯的什么错吧!
偷摸,打闹,姑且可以原谅,给人重新做人的机会。
可在这样的大奸大恶面前,程贝贝一出手就是要她的命,而且还要她死状极惨,她实在觉得没什么好原谅或者给予悔过的机会的。
“不,程贝贝该死!我不会让她好过或者就此放过她的,但是,她家里的人恨意或者说仇恨,就让他们冲着我来好了。”
黎忘忧却朝他摇了摇头:“封雍,我的仇我来报,我不需要你做什么,怎么样来对程贝贝我心里有数,你最好不要插手或者干涉我的事,我做事有自己的方法。”
“忧忧……”封雍还想劝说她。
黎忘忧却朝他竖起一指,很平静地说:“封雍,我不是你心里的白莲花,我也不需要男人过多的保护或者更沉重的爱,我也不是你心目中圣洁的妻子,你或许需要的是一朵娇弱的菟丝花,完全依靠你而生存,而我不是,我早已黑化,堕落多年!”
言罢,她转身就走。
封雍在后面追:“我什么时候说希望你圣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