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绍楠站在病房的会客厅内,一脸沉晦阴郁,他冷着眸,手伸到西装口袋里,没两秒,掏出一支香烟。
在一旁的雷骥轻咳了一声:“少爷,你以前不爱抽烟。”
季绍楠是他所见过的富家公子哥儿中生活习惯最好的一个,以前既爱不抽烟,也不爱喝酒,声色场所也去的少,现在他动辄烟不离手,时不时就大醉一场,活的相当痛苦。
再说病房里也不适宜抽烟。
季绍楠勾唇,苦涩的笑了笑,把香烟放了回去,有点自嘲地问他:“雷骥,你说我是不是在自虐?”
近乎自虐!他现在不能听黎忘忧的声音,不能见到她的人,聪明的就应该远离她,表兄表妹的血缘关系横亘在他们的中间,这不是世俗可以容忍的感情。
可他就是不由自主的围绕在她的左右,想听听她的声音,更想看到她的人,如果可以,他最想做的就是拥她入怀,做尽一切她和他在梦里缠绵的那些让人流鼻血的事。
雷骥比他更了解他心里的痛楚,因为他是一路看着他和黎忘忧的纠葛走了过来的。
但这种事要怎么去劝:“少爷,节哀顺变。”
季绍楠感觉血槽已空,伸手就想用茶几上的烟灰缸砸他,随即却转换成:“程家有没有什么消息?他们是打算就这样算了吗?”
雷骥正了正颜色:“没有什么动静,看来是被程千烨压了下来,不过,他们今天一早便将程贝贝送出国去治眼睛了,封家和黎姐都没有说过什么。”
“聪明,这家人的智商看来还在线,没有被激愤冲昏头脑。”季绍楠轻轻评价:“在国内如果闹开,程家的名声会受到影响不说,程贝贝的命还会不保,出国,说是替她治眼睛,最终还是不想把事情闹到无法挽回的地步。”
“可是程家不会就这么算了吧,他们家的女儿吃了这么大一个亏?”
季绍楠翘起二郎腿,侧头看阳台的方向:“谁叫他们家的女儿多行不义,我们还觉得忧忧吃了亏,他们想这么算了我们还不想这么算了呢,一切都看忧忧的意思,她想怎么做就怎么做。”
雷骥悚然噤声。
季家的这颗沧海遗珠威力不同凡响——季绍楠以前就想护着她,只是找不出很好的理由,现在有了正正当当的理由,他当仁不让的要把她纳入羽翼之下。
“少爷,其实这样也好……”他此刻的脑子大抵是抽抽了,竟然衷心的说道:“你以前想接近她找不到理由,现在有了表哥这层关系,封雍也不能拦你,喜欢一个人也不一定要得到她,能时时见到才是最关键的……”
“啪!”
这次季绍楠没跟他客气,声色俱厉地狠狠一烟灰缸朝他砸来……
……
程家,气氛凝滞。
程夫人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抹泪,程父长吁短叹,扼腕痛心,时不时左手握拳用力捶一下右掌心,捶的“啪啪啪”作响,在客厅的地板愤恨无比地走来走去。
程千烨身着便装,身姿笔挺的坐在另一边的豪华沙发上,微垂星眸,一张英俊得令人侧目的脸庞极其的冷峻与沉穆。
“千烨,这件事爸爸越想越不对劲。”程父忽然扭身面对着他:“咱们一定要去封家讨个说法,黎忘忧不能这么嚣张跋扈,横行无道!”
他们目前的状况就是,女儿受了这么严重的伤,他们反而不能大声喧哗,更不能去找罪魁祸首报仇,为程贝贝出一口恶气!
他们只能悄没声息的把女儿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