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
“夜宴的管事留凉王住下,今夜青山,只招待我们而已。这青山腰素来闭门谢客,如今对我们敞开大门,示好意味明显,我到现在都摸不清那管事的心思,想来还是小心为上。”
“那管事巴结凉王呗,不然干嘛替我们教训骁羽。”
“是不是借刀杀人,你我都说不准。”
花翎一惊,很快就明白过来,“那管事还真有点本事,推波助澜,硬是将欺压弱者的头衔贴到了我们的脑门上。”
栀妸满意一笑,敲了敲花翎的脑袋,“终于明白了?你若是不小心犯了什么差错,凉王为了保你,铁是要欠了人情,如此一来,倒真是成了同流合污的恶人了。”
“扑哧……”
“你笑什么?”
“我笑你。”花翎憋住笑意,还了她一个毛栗子,“都说天女谨言慎行、作风严谨,不料也是个护己排外的主。”
栀妸听不明白,莫名的眨了眨眼。
“你说管事是恶人。”花翎说得调皮,眨了眨眼又道,“你这么说他,是不是表明,你已经做不到对天下苍生一视同仁了?”
栀妸无奈,却也不反驳,她的确生了私心——
骁羽可恶,她出言教训;管事深沉,她提前防患。
这是应该的,可对她而言却也是极不该的,不知何时起,她早就将自己视作了他们中的一分子,今夜子兮差点丧命,她比任何一个人都要生气,为了出口恶气,她堂而皇之的出言教训骁羽,要知道,换做从前,她是决不会将身份品阶搬上台面,还让骁羽下不了面子,管事又趁此机会借着她煞了骁羽的威风。
这仇,她也得留着,说不定以后还有讨回的时候。
今夜,她算是做了一回彻头彻尾的小人了。
“怎么不说话了?”
思绪被打乱,栀妸抬眸,淡淡道,“花翎,以后做事都得多一个心眼,骁羽的脾性你我都清楚,今夜经此一闹,他定会将恶气出在我们身上。”
花翎沉下眼眸,片刻后才低声应道,“我明白。”
……
“簌簌……”
长袍拖地,身穿如此华服的,不是赋凉还能是谁。
子兮一个转眸就迎上了赋凉的眸子,一时间愣在原处,连儒轻放在她头上的手也没有空暇去拂。
儒轻见赋凉入亭,起身作揖,“凉王。”
赋凉冷着脸,见子兮呆愣不动,面色不快道,“头先聊得畅快,怎么一见我就闭口不言了!”
子兮动了动身子,换了个坐姿,故意背对着嘟囔道,“没什么好说的。”
她可还记得那个坐在高坐之上自在品酒、见死不救的的人是谁。
儒轻瞥了眼子兮,低笑出声,转向赋凉又识趣道,“凉王,方才我在夜宴之上匆促离开,还未与管事照面,眼下时辰不早了,我也该去请辞了。”
“别走。”子兮一急,也顾不得礼仪,伸手抓住他的衣摆,“才刚来你就要走了?”
儒轻看了眼被她紧拽的衣摆,淡笑道,“你不愿我走,我又怎会说走就走。放心,我就留在青山脚下,等你下山。”
子兮松了口气,轻轻的放了手。
待儒轻离开,亭内的氛围顿时降入了冰点,子兮感受着莫名的压迫,小心翼翼的抬起头,盯着赋凉的眸子,故作困倦道,“时辰不早了,我得去睡了。”
说着起身,还不忘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赋凉一把抓住她高抬至头顶的手腕,吓得她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