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夫人,我还记得您为孞禾公子的婚事操碎了心,那时都是我在与你分忧。我知道那些姑娘都说我们公子是个病秧子,让她们入府冲喜,她们自然是不愿意的,有的自尽、有的远走,害得孞禾公子名声尽毁。但是,你记得我说过什么吗?”
二夫人阖上双眸,好似不愿再去回想。
“我说过,我愿意伺候孞禾,伺候他一辈子!”三夫人说得歇斯底里,颤着手摸向自己的脸,“可惜……因为我这张脸,就因为这张脸,那个禽兽不如的老头子就活生生的拆散了我们!还有大夫人,是你,一切都是你!你是老爷的发妻,就算一无所出,老爷也未曾迁怒于你,老爷看上了我,那又如何,一切还不是全凭你作主!可你非要当贤妻,非要证明自己的大度,不顾我的意愿,将我手脚捆绑送入了那个大房子。”
三夫人顿时没了声音,绝望的闭起了双眼,“你一无所出,所以有了二夫人,可孞禾久病不愈,你又打起了我的主意,呵……不过不讨巧,那个老头子是个短命鬼,他注定断子绝孙!”
“住口!”
大夫人匆促几步,直接将三夫人推至门口,“三夫人疯了,快绑下去!”
“你又要绑我?像那夜一般?不顾我的嘶吼?”
“来人!快来人!”
大夫人第一次如此失态,害得仆人婢女皆面面相觑。
还是大夫人身边的婢女机灵,一个眼神就唤来了仆人,好不容易将三夫人制服,她早已披头散发。
刚出房门,她疲乏得向天望去,突地笑了起来。
阴森笑声,在这九转回廊久久不能散去。
二夫人双腿一软,呆愣得坐到了凳子上。
“二夫人,您没事吧。”
“迟了,太迟了……”二夫人一遍又一遍得重复这三个字,突地又被笑声惊醒,她颤着双腿走到门边,也不要婢女搀扶,“三妹跋扈是为了在府中站稳脚跟,她自幼入府,受尽欺凌,突然一跃成为府中之主,下人自然是不服的。刚搬入幽居那几日,她的餐食都是剩饭残羹,老爷走了以后,更是被下人骑到了头顶上。她知道,她不能继续软弱,若想不被人欺,她就必须张扬。美艳的厨子、多言的婢女,她杀他们,是为了自保。”
婢女看大夫人脸色不好,拉了拉二夫人得衣袖,小声提醒道,“二夫人,您别说了。”
“我要说,再不说我就憋死了。”二夫人有些喘不上气,今夜被触动心事,自然也很不好受,“人人说我识大体、会做人,可又有谁知道,这些日子我是怎么熬过来的。上有大姐,下有三妹,我一要懂谦卑、二要作表率。既不能似大夫人那般雷厉风行,要事事小心谨慎,生怕一个不小心犯错,连累了孞禾;又不能像三夫人那样顾影自怜,乱发脾气也得人包容。”
“咳咳咳……”
“孞禾!”二夫人顿时从回忆中抽离,直直走向自己的儿子,“孞禾,快坐下。”
孞禾被二夫人扶到一旁,这会儿喜堂内也无人出声,只听孞禾得咳嗽声一声高过一声。
“孩子,你坚持住。快找郎中,快去啊!”
喜堂内无人敢动,二夫人见此只能回身求助,“大夫人,您快差人去找郎中吧,孞禾快受不住了。”
大夫人瞥了眼孞禾,见他捂嘴咳嗽,鲜血从指缝中溢出,顿时暗了眼神。
“大夫人,您救救他,您一定可以救他的。孞禾,孞禾你坚持住!”二夫人急得眼眶泛红。
孞禾颤着手,好不容易稳住气息,伸手指了指身前那一动不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