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平帝心里发冷。他不太愿意相信那个巧笑倩兮的女子也开始用起了这样的手段,玩弄人心,心狠手辣。
然而,现在纷纷扬扬的“请立太子”的奏折无异于又给他推开了一扇窗,让他突然意识到,背后之人的目的,或许不是除掉某位皇子,而是意在储位!
而若要立太子,还有比皇后嫡出的十二皇子更好的人选吗?
皇后,卫家……为了储位不惜将所有人都当作棋子,这才是真正的蛇蝎心肠!永平帝一时恨极,他冷眼看着朝中上蹿下跳的某些人,心里暗暗有了盘算。
只是人心的盘算,永远赶不上自然的变化。
七月,是大夏多灾多难的一个月。先是耀州、通州发生地动,死伤无数,再是青州发生饥馑,引得流民纷纷,一时间,遍地哀嚎之声,帝都中更是人心惶惶。
永平帝第一时间下了罪己诏,又拨下大批银两,命相关部门和当地知府负责赈灾。
最后,他下旨,册十二皇子慕容逸为太子,祭太庙,昭告天下。
一切进行得有条不紊,于是人心渐定,各处也时有好消息传来。进入九月,天下又显出太平的景象,各地纷纷上表称灾情已平,百姓安定,称颂永平帝英明仁慈的折子雪花似的飞进帝都。
永平帝大悦,下旨令钦天监择吉日设宴,以庆天佑大夏。
……
在一片和谐的表象之下,却有汹涌的暗流在涌动。
夜晚,刚建成的雍王府里,一间暗室灯火通明。
室内,雍王慕容昭坐在上首,神色是一如既往的冷峻无波。他静静地听着下面青衣文士悲愤激昂的述说陈词:“……通州赈灾的上百万银两,到了下面,给百姓的,却只有稀粥薄水,幼儿尚不足以果腹!最后百姓饥肠辘辘,竟至易子而食!人间惨况,莫不及此!那通州知府卫长道,不仅贪墨银两,更是借机占地敛财,逼得无数百姓家破人亡……他忝居高位,所作所为,何等残虐无道!”
深吸一口气,青衣文士肃容敛襟下拜:“还望殿下还这无数通州百姓一个公道,将此事上达天听!”
慕容昭轻轻颔首,他说:“若此事属实,本王必不姑息。”
青衣文士郑重道:“某已将有关账册奉与殿下的幕僚郑先生,只需一一核实对照,一切自然可见分晓。”
一旁的郑先生听了这话,脸上却显出了犹豫之色。
慕容昭道:“先生有何疑虑,但说无妨。”
郑先生起身行礼,面现愧色:“回殿下,这些账册所记之法非寻常可见,一笔笔错综复杂,某才疏学浅,实在解不出其中奥妙。”
那青衣文士面现失望之色。他连声说:“难道殿下府里没有其他能人了吗?若不能在陛下设宴之前上达天听,那卫长道岂不就此逃过了一劫,通州百姓岂不永无宁日?”
bsp这是防盗章啦
帝都皆惊。
无他, 杜家,是潞王——当今五皇子的母家。杜家本是寒微庶民出身, 因出了个皇子外甥,杜家的现任当家人又勉强考了个举人的功名,被永平帝顺手提拔了一下,在帝都实在是连三流都算不上。
这样的情况,杜家不说夹着尾巴做人, 好歹也得谦虚低调一些吧, 偏偏人家不是。杜家很没有自知之明地认为自己是“书香之家”、“皇帝外家, 皇子母族”, 已经可以挤进世家之列啦!
于是杜家人行事都特别讲究,甚至特意花大钱请人设计家徽, 学世家买庄子养护卫。本是方兴之家,哪里经得起这样的折腾?不过是打肿脸充胖子罢了。
如今, 杜家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