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大郎感到一阵寒毛直竖,转过身才注意到还有个人,他先是一惊,然后才反应过来,窘迫地上前行礼:“拜见雍王殿下!”
慕容昭淡淡点头,神色高深莫测。
一旁的沐之重新捡起扇子,在手中转了个圈,随意的动作,却是说不出的优美。他一边转一边漫不经心地回答文大郎的问题:“有人邀我赏花……拳拳之意,实难辜负。”带笑的眼角扫了慕容昭一眼。
慕容昭面不改色:“那伽灵昙花为我府里的匠人意外养出,花期就在这几日。谢公子有意赏花,不如随我回府,小住几日。”
沐之怡然应邀:“如此甚好!”
两人说着就起身往外走,文大郎下意识地道完别后,看着他们的背影,一脸茫然:咦……咦?发生了什么?
……
出了文府的门,两人上了同一辆马车。慕容昭同沐之讲述了具体的情况,神色冷峻。直到注意到对面那人看似随意实则认真的神情,他的面色才略有缓和。
“这几日,有劳谢公子暂住府里。我会对外放出风声,只称是公子痴迷昙花,在我府里等候花期,必不叫公子为难。”
沐之道:“不必如此。我做什么事,何需在乎他们的想法?”
慕容昭眼里掠过一丝笑意,复又正色道:“不但是为了九公子,也是为了本王。卫家名义上乃本王母族,哪怕为着卫皇后,本王也不能亲自出手,不能让他们有一点怀疑。”
沐之斜倚着靠垫,长长的睫羽遮住了眼里的复杂:“殿下思虑周祥。”
慕容昭敏感地察觉到他语气里的异样,却一时分辨不出那到底是什么情绪。突然,他想到,像谢沐之这样光风霁月的世家公子,心里对于这样的步步算计怕是十分不屑的吧?在这个人心里,他是不是在冷酷之上又多了一层狡诈无情?毕竟,卫皇后在外人眼里,对他并无一处不是,而他,却在谋划对她的嫡亲兄长下手……
一股闷气涌上心头。慕容昭冷冷问道:“九公子是否觉得我太过阴险无情?”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
沐之是真的有点不太明白他了。当初,因为999提供的原著实在是辣眼睛,他只是匆匆浏览一番,了解了一下大致梗概后,就直接合上丢回去了。因此,他对慕容昭的印象,就只有冷酷无情而已,任何挡了他的道的人,都会被手段狠辣地除掉,作风令人闻风丧胆。
而现在还没有进入原著剧情的慕容昭,真是出乎他意料的青涩和……可爱呢。隐藏在他冷漠眼神下的柔软,总是让沐之很想逗逗他。
慕容昭听到这话后,不由一愣——沐之问了和郑先生一样的问题。那天青衣文士寻来时,郑先生就曾委婉地劝诫他,赈灾之事在皇帝心里已经过去了,再提起,可能反而会惹得皇帝不快。那卫长道作风不谨,身上有诸多把柄,哪一样不好用?
他当时一默,没有说话。他知道郑先生的话很有道理,可是,他还记得自己听见那一声声泣血控诉时的愤怒,看见那一封血书时的震撼,和当时心里涌动的热血。
人皆说雍王慕容昭寡情冷意,孤高冷傲,就连养母卫皇后也因此对他心有忌惮,觉得他像是一块冰,难以捂热,只会刺得人生疼。
可是,他的心里,确实还会被百姓的辛酸苦楚打动,会对太平安乐之景产生向往,会愿意用自己一身,去创造盛世——而不仅仅是争权夺利,坐上那至高的王座。
如今通州冒出了这种事,安知其他州郡没有?只是他们做的没有卫长道肆无忌惮罢了。现在不及时加以威慑,等到以后这种情形成了惯例,那么,大夏的根子,只怕就真的腐烂了。
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