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之低笑。啧,这个人,还是像小时候那样,这么容易害羞啊……
他目光悠远,一派世家公子的光风霁月。只有刚开完会回来不久的999知道,自家这位新宿主,体内的戏精之魂已经蠢蠢欲动了……嘤,它心好累。
“宿主,只要你挑明你就是男主小时候的‘木儿’,任务完成度就已经很高了,我们就这样结束好不好?”每次看自家宿主做任务,999都觉得心惊肉跳,生怕翻车。
沐之不答反问:“完成系数已经多少了?”
“……76%。据检测,只要男主知道了你的另一重身份,任务系数可以达到92%,已经非常优秀了。”
沐之悠悠道:“我呢,从来只要完美。除了百分之百以外,其他的,都是不及格。”
……
夜色朦胧。花园里没有点灯,只有天边一轮明月洒下皎洁的光,与园里的两人相伴。
在两人无声的注视下,伽灵昙花,这位娇羞的美人正悄悄打开花蕾,缓缓露出孕育已久的洁白花朵。那是一种令人窒息的美,来自造物主的巧手赋予,如同大自然的精灵。
短短一个时辰,由花开至花谢,沐之看得入神。这昙花一现的短暂,极美中的极快凋落,是它最震撼人的地方。其实,对人来说也是这样,不是吗?
他唇边浮起淡淡的笑意,正被转头望他的慕容昭看个正着。慕容昭心里不知为何,突然浮起一丝不安——这人一身白衣,脸上的神情仿佛对什么都不在意,越发显得神姿高彻,不像此世中人,似乎随时可以脱身离去。
事实上,他也确实明日就要回谢府了。此后两人之事不再相交,他会有自己的妻儿,会把所有的特别留给另一个人……
慕容昭握住沐之的手。在这人诧异的目光中,他一字一顿地说:“愿我如星君如月,九公子可知昭的心意?”
他……想要这个人。不管他姓不姓谢。
毕竟,当年的事,和他并没有关系,不是吗?该付出代价的,是谢贵妃。
……
永平十二年九月十六,在宫里为了庆功宴而忙碌的时候,一封折子如一道惊雷,炸响了永平帝的大殿。
“真是岂有此理!”永平帝怒火滔滔。
上这封折子的是一位与旁人多无私交的御史,明面上不属于任何一方势力。他参通州知府卫长道贪墨灾银、鱼肉百姓等数十条罪名,证据确凿,条理清晰。
一时朝堂震动。
永平帝当机立断,卸下卫长道的职务,派亲卫压他入京。在一切都调查清楚后,他不顾卫皇后的哀求,冷然下旨,抄没其家财,将卫长道流放辽西。
辽西,是卫家势力不及之处。
这一个举动,让许多人暗暗猜测,永平帝对卫氏是否已有不满之心。而谋算太子之位的人,更是蠢蠢欲动。
夺嫡之争,开始了。
十月,天气入冬,帝都人已经穿起了厚厚的衣裳。
朝堂上的风起云涌,已经都不在雍王殿下的心里了。户部已经渐渐被他握在掌控之中,尤其是卫长道之案后,永平帝罢了不少户部的官员,让他得以安插进自己的人手。
现在卫氏和谢氏暗地里斗得激烈,一些准备浑水摸鱼的家族也私下里小动作不断,慕容昭并不准备插手,他对大势有一种天赋般的精准,知道现在对他来说是韬光养晦的最好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