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块像是从□□上剪下来的皮革,自那人右侧唇角一直覆盖到右耳根,遮住了小半张脸,那皮格虽接近肤色,可毕竟不同,看着十分别扭,不过,若离得远,打眼一看,倒是看不出有什么不妥。
那人明显察觉到了她的视线,下意识地抬手遮了一下,随即又放开,突然探手,猛地拔出了一直别在绑腿上的短刃。
短刃迎着扑簌的车帘,映着那人墨蓝的眸子,划过一道凌冽的寒光!
余小晚骇然,本能的后退了一步,不等她伺机逃走,却见那人手腕微动,竟拧开了刃柄!
刀柄并非完全中空,只空了一小截,顶多能塞下个药丸、纸团之类。
那人反手倒出一枚黄豆大小的药丸,递给她。
“解药。”
余小晚紧绷的肌肉瞬间放松下来。
大哥!谢谢你还记得给我!
我就知道解药肯定在你身上!
余小晚就差没掬出两行热泪了。
她其实已经做好了他反水不给她的思想准备。
不管是把他交给时晟,还是护送他离开,其实都是赌,只不过护送他赌成的几率更高些罢了。
拿到解药,余小晚迅速塞进嘴里,另一只手还不忘勾过身后的半盏茶灌下。
“多谢!”
事不宜迟,余小晚又挑帘张望了两眼,见那唯二的两名车夫已坐-->>
到不远处一枝繁叶茂的杨树下,相互攀谈起来。
他俩侧身而坐,注意力都在庵门,若这刺客迅速从马车内侧跃下,顺着一旁的小树林下去,大抵不会引起什么注意。
余小晚刚想开口指明路线,却见那人突然撩开了内侧窗帘,纵身一跃,轻飘飘地落在地上,几乎一丁点声音都没有。
天呐天呐!
重伤之下还有这么好的身手!
余小晚简直难以置信,赶紧趴到窗前向下望去。
那人单膝跪地扶着伤处接连喘了好几口气,这才勉强站起。
马车挡着,那两个车夫绝对看不到他,余小晚松了口气。
那人转头看向她,突然伸过手来,趁她不备,迅速摘掉了她头上的海棠珊瑚钗。
余小晚下意识地抬手摸了一下,“你这是作甚?怕盘缠不够?”
那人将钗塞进袖筒,压低了嗓音吐出两字,“保身。”
余小晚瞬间意会,他这是担心他前脚刚走,她后脚就报官抓他,有了她私人之物,总归是个威胁。
余小晚还真没这想法,她不由莞尔,也不知哪根筋搭错了,戏精附体,突然冒出一句。
“是保身之物,也是信物,你这一路可千万小心,我等着你来接我。”
那人本要走,明显僵了一下,缓缓回头,墨蓝的眸子幽暗深沉,凝视了她片刻,才说了句莫名其妙的话。
“若你,还在,我,定来,接你。”
虽不太明白他的意思,不过,余小晚倒是看出来了,他是个极为讲信用且有义气之人。
大约,是个江湖中人。
见他还望着她,墨蓝的眸子晕着碎光,煞是好看,余小晚忍不住带着几分挑衅般地笑问:“敢留下名讳吗?”
那人动了动唇,缓缓吐出两字:“莫,非。”
“莫非?今朝有酒今朝醉,莫管门前是与非……好名字!”
余小晚趴在窗棂,微微歪头望着他,山风拂过,撩起那飘摇的窗帘不住地翻飞着,忽隐忽现着她隐在帘后的美丽水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