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无极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反而道:“我叫十廿给你检查了,并无伤口,不过除此之外,你身子可有其他不适?”
“没。”慕长安干净利索地回答。
“那日我不知为何昏迷,再醒来后已经是很久之后,当即便要下床找你,奈何被人拦住,说你已经回府,我不敢打扰,只是给你找了大夫,让十廿照顾着。”
慕长安点了点头,没再说话,房间内一时沉默。
沈无极的目光时不时地落到她身上,但不过是一瞬间就移开了,似乎不敢多看。慕长安撇撇嘴,之前看见她还像是看见敌人一般,如今知道自己冤枉了人,又变得和个小媳妇一样,说句话都支支吾吾,仿佛换了个人一般。
“丹青呢?”慕长安问。
沈无极离开桌案,走到一旁的书柜前,手握住上面摆着的一个花瓶,轻轻一动,慕长安感觉到了脚下细微的颤动,沈无极又走回桌案边,按住一个隐藏在桌下的开关,这次动静更大了些,慕长安面前的书柜慢慢朝两边移开,露出了一个石砖砌成的洞口。这洞口似乎很深,以为慕长安感觉到了一阵冰冷的寒气,一般只有很深邃的密道,才会有这样的寒气。
慕长安看了一眼沈无极,这人看样子没有任何攻击性,在这几个皇子加上皇上中间,好似一点都不惹眼,不过这么看来,他虽然性子软了些,但也不是个省油的灯。也是,慕长安心中嘲笑自己,皇室的人,哪有什么单纯,能够单纯的人,早就死了。
想起了那个人,慕长安眼神凌厉了些许。沈无极正好转过头来,她的眼神落入了他的眼中。他的心猛烈地抽搐了一下,似乎是有人抓住了他的经脉,狠狠拉扯。在他的记忆中,慕长安哪怕是再气愤也不过是更加冷漠,这样充满恨意的眼神却是从未出现过。
想必是这一次他伤她太深了,她恨,也是应该的。沈无极苦笑,转身走进了洞口中,留下了一句对不起,和一句跟我来。
慕长安自然是不晓得他第一句说了什么的,只是听见了他让自己跟上去,也就照做了。她毕竟不是这里的慕长安,之前发生过的所有事,她的态度只能是对于原主的同情和打抱不平,之所以找寻真相也不过是为了不让自己腹背受敌,对于这件事,被人冤枉被人陷害,甚至于沈无极的道歉和愧疚,在她眼里都是一件很小的事情。
她经历过世间大恨,亲眼见证了自己的衰败与死亡,亲耳听到了自己愚蠢的忠诚,接受了堂而皇之的背叛,所以对她来说,早就没有了多余的情绪,来将自己融入到这里的生活中。
洞中很黑,沈无极伸手过来示意要扶她,慕长安没有伸手,直接绕过了他,沈无极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手,垂了下去。如慕长安想的一样,密道一直延伸到到地底,地面很平坦,呈和缓的斜坡,道路两边挂着壁灯,但基本隔很远才有一盏,否则在这样的狭窄环境中,人容易窒息。
沈无极在前面走,给慕长安引路。开始的一段还是单独的一条路,但是走了一炷香的时间后,四周开始出现了各种弯道,沈无极引着慕长安时不时转弯变道,若此时跟着的是普通人,早就被像兔子洞一般的通道绕晕了,不过慕长安对于路线的记忆力绝佳,硬是将每一条路都记了个清楚。
待沈无极停下脚步之时,慕长安觉得自己的脑袋已经要炸了,太多的弯弯绕绕让她虽说记住了,但也费劲得很,从前就算是记路,有温池那个一目十行的聪明绝顶的脑袋,也犯不着她来费这么大力气。
之前经过的那些通道中,有些是真正的死路,有些是可以通向另外一些地方的,慕长安能够感觉得到,并且这个底下的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