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穹星耀凝神摸了摸脉象。

    “他的求生欲望很强烈，体质如此虚弱，失血过多，还能活着，奇迹，我需要这几味药材。”苍穹星耀提笔在纸上写下了几味药材，月歌接过那张纸，没有正眼去看，就把纸张交给了夜莺。

    “这驿站周围虽然没有医馆，但却有一家药材店，说天下奇珍尽有之也不为过，这几样药材，一定买的到，只是地方比较隐秘，这驿站的后门有一条小巷子，出门东走，第一个巷口北走，第十一户人家便是了。”

    夜莺点点头，走了出去，他的脚程很快，不大一会儿便提着药材回到了驿站。

    苍穹星耀开始捣鼓那堆药材。

    “桑莎莉，这几味药材都是剧毒。”夜莺站在月歌身后，丝毫没有掩盖声音的大小。

    苍穹星耀手停了下来，回头看着月歌，却没有发现任何表情。

    “郡主不怕我医术不精，一不小心毒死了他。”苍穹笑眯着眼睛。

    “少子请随意。”

    月歌不再言语，站在了窗边，静静地出神。

    苍穹星耀自讨没趣，勾了勾嘴角，又开始手上的动作。

    人马在驿站休息了两日，马儿歇好脚，吃饱了草，整装待发。

    月歌看着床上躺着的少年，她依然没有想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救他，为什么要救他。月歌在准备出发的前一天晚上做了一个决定，如果他在明日出发之前还是昏迷不醒，她就放弃，没道理带着一个不知会不会再醒的累赘，长途跋涉。

    驿站的伙计走了进来。

    “这个你拿着，这个人，能照顾多久就照顾多久吧。”夜莺扔给伙计一个沉甸甸的钱袋。

    伙计暗暗地掂量了钱袋，这分量，心里乐开了花，这准备应承下这桩美差，被一个呻吟声打断了。

    “这，就要放弃我了吗？”那少年眼睛并未睁开，嗓子像是被扯碎般，每一个字都带着血淋淋的腔调。他挣扎着睁开眼睛，似乎用了极大的力气，张着嘴巴喘息着。少年的眼睛不再像月歌初见他时那样带着轻蔑和死亡的笼罩，他慢慢睁开的眼睛，像是初晨的森林，滴水成晕，千里烟波。

    月歌想看的更清楚些，那少年的眼神转瞬即逝，那些冰冷的气息，嘲讽的味道又慢慢地爬进了他的眼角，占满了眼眸，再无一丝水汽朦胧。

    “我们萍水相逢，谈不上放不放弃，原本也只是恰巧相逢，顺便援手而已。”月歌不再看他，拂了拂袖口。

    夜莺抬了抬眼，眼皮跳动了一下，一个顺便援手，一百石的粮食拱手相让。

    “咳，带我带我走。”少年说话费了十足的力气，那个走字像是生命最后的音符般，说的支离破碎却要坚定不移，他又闭上了眼睛，只能听到彼起的呼吸声，和微弱的咳声。

    少年被装进了马车。

    这一队人马出发了，即将踏出了苍穹部落的边境。

    少年又在马车上休息了半日，下午开始似乎精神好了一些。

    月歌突然想起了什么，转头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少年看都没有看月歌，不说话。

    “算了，不重要，你以后就叫牙”

    少年的眼睛动了动，依旧没有开口，月歌像是刚才没有讲过话一样，继续望着轿厢外的风景缓慢的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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