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批红的隔间门前略停了下,书案上没有往常堆积如山的乱眼,反而干净得让人不舒坦,但砚盂笔墨的摆放依旧如故,尤其是那只茶盏,几乎还搁在原处没动。
她也没来过么
或许是不愿再瞧,又或者是压根儿就没乐意呆在这里过。
他轻翘了下唇,眼神却是漠的,回头继续朝前走,步子有意无意地慢了,也没走多远,便从前面的小厅折进窄廊。
那里头照旧只点了几盏灯,昏默中瞧着像萤虫一般,连方寸间大小的地方都照不亮,只是聊胜于无罢了。
前头不远就是那处隔间,紧闭的门内一片漆黑,没有半点光。
秦恪心中涌起一丝失望,但也在意料之中。
来这里有意思么
似乎没什么好说,也想不出有什么能说,可就是觉得心魂都被绑缠着,线的另一头绑在这里,自然而然就被牵了来。
如此粘粘连连,不干不净的,竟有点不像自己,想想也好笑。
要不就走吧,到外头等着,天明应付那孩子几句便出宫,不着她的眼目就是了。
子已半转了,脚下却纹丝不动,仿佛上了钉,生了根似的,连带着腿胯也在发僵,死活也拧不过这个弯来。
要不还是去瞧瞧
趁还睡着,悄悄地进去瞧一眼,谅她也不会知道。
一旦动了心念,似乎就不容自己再有半分转寰的余暇了。
秦恪慢慢挪开步子走过去,到那隔间前,轻吁了口气,抬手去推门,指尖将要触到木棂时,蓦然就觉里面的鼻息声有些异样。
他顿手微诧,眉间蹙起,心头怦然一动,岔开的指平摊成掌,贴到门扇上,内劲轻吐,那门便闪开约莫半寸宽的缝隙来,竟没发出一丝声响。
黑暗透过那道缝隙漫出来,一霎间便淹没了手背。
他像不敢深进,没再多推半分,就从那道窄缝里望进去。
暗色杳冥,在眼前盈迷了一阵,里面的物事才渐渐显出轮廓。
她的确在榻上,但却没睡下,只是抱膝坐着,螓首深深埋在臂弯间,背心似还一下一下地微微耸动,貌似平缓的呼吸间促促地起伏着,恍如哽咽,又像低泣。
就这么干坐着熬了一夜平常居然还信誓旦旦地说他来着。
秦恪望着那凄苦无助的人,心头猛地锥刺般痛起来。
就在这时,那毫无颜色的淡影忽然一颤,抬头转向了这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