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奇怪的是,越是不安,便越是想起秦恪。
只有这样才能帮他。
为此,一切都是值得的。
然而这并非什么了不起的理由,只是于她而言,却是理所当然,半点也没有迟疑过,连是非对错都可以抛却不顾。
她不知道是怎么从那狭窄的小隔间里走出来的。
甚至不清楚最初是怎么迈开的步子,直到肩臂深撞在硬物上,才吃痛醒觉原来已踱到了屏风处。
咬牙抿唇抚了抚痛处,寻思不能再扛着这副脸色见人了,尤其不能叫澜煜那孩子看到,于是吁口气,收敛心情。
瞧瞧日影,已近午了,但还不到用膳的时候。
她索性也不去端点心,就这么往回走,刚转过屏风便见澜煜斜耷着脑袋靠在椅背上,鼻息间鼾声轻吐,不知什么时候竟睡着了。
看他那副目舒眉紧的样子,八成是被外面的日头晒暖了,一不留神假寐就成了真歇。
望着那张稚气可爱的睡脸,萧曼不禁莞尔,心胸也似一下子畅快了许多,当下也不去叫,上前将他抱起来,小心翼翼地送去里间的拔步床上躺好。
这边刚安顿好,掩了门出来,就听有内侍在外传报。
她一怔,随即想起仍还有事,蹙眉轻颦,但还是走了过去,手搭着帐幔顿了顿,拂挑着撩开。
刚闪身出去,绯红的袍色便猛地戳入眼中。
尽管明知不是他,却仍旧惹得心头一阵促跳不止。
“禀秦少监,徐阁老来了好半晌了,就等着陛下召见呢。”边上的内侍呵腰谄笑。
萧曼颔首微点,依着规矩冲对面行礼:“徐阁老久候辛苦,只是不巧,陛下此刻有些困倦了,刚才歇下,这会子怕是见不了,要不”
“不妨事。”徐侑霖插口接过话头,“陛下年纪尚幼,又习学勤勉,也该有劳有逸,龙体安健才是社稷之福。我也就几句话而已,不如便在这里说了,稍时再请小秦公公代为转奏。”
他朗眉正色,话说得有理有度,那双眸却一眨不眨地落在她脸上,内中深蕴着一股难以言喻的热切,与初见时一模一样。
可她已不再是初见时的懵然无知。
如果说因着无法得偿所愿的情,让将来变得索然无望的话,那些源自陈年旧日,却又切及身世的关联,就像要把自己和过往的一切都生生隔离,同样是锥心刺骨,如煎如熬的痛。
她不愿去想,也不敢面对眼前这个人。
然而心底深处又有种探究的念头,似乎盼着能知道的再多一点,哪怕只是听几句无关紧要的闲话。
旁边的内侍见她不言声,还道是默许了徐侑霖方才的话,自然不便继续留着,当即打躬退了下去。
只是转眼间,便只剩两人相对,气氛立时连表面上的官腔味道也残退殆尽,徒留凝重和尴尬。
萧曼渐渐有点受不了这份默然无声的气氛,轻咳了一下,故作正色道:“徐阁老有事但请直言,稍时我定会如实转奏陛下。”
徐侑霖面色微滞,转开目光,没再像刚才那样看她。
“听闻小秦公公近来身子不适,老夫瞧现下这脸色也不大好,可没事么?”
他仍做官样称呼,可话里话外却全是私相关怀的口气,没半点要说正话的意思。
既然是单独相见,当然不会是为了那些不相干的事,这原本就在意料之中,她“怕”的也恰恰就是这个,可不知怎么的,听了刚才的话,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