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锋像是重新认识她一般盯了她半晌,才冷冷道:“好啊,倒是我小看你了。”
曾九肆无忌惮地欣赏他的脸孔,忽而凑近到鼻尖轻触,凝视着他眼眸道:“大哥哥,对着灯一瞧,你眼睛里泛着翠绿,好漂亮呀。”欧阳锋两眉一皱,还没说话,她忽而在他脸颊上吧嗒亲了一下,“你真好看,我喜欢。”
欧阳锋诧然睁大眼,却见她跳下床榻去,先把妆台上的瓶罐葫芦收好,这才手执那把紫琉璃刀重新坐到他身畔,向他嫣然道:“我这把刀真个可以杀人,不信你瞧。”她白袖飘飘,将刀轻轻一挥,紫艳霞光倏而掠过金钩收拢住的一束纱幔,纱幔霎时无声裂断,散落一地。
曾九将绣鞋上的薄纱踢开,侧首睨他:“这下你信了罢?”
欧阳锋沉默片刻,反倒缓缓一笑,道:“算我栽在你手里。说罢,你要干甚么?”他见曾九向他炫耀刀法,却只划帐慢,不划在他身上,便猜她一时之间并无伤害之意。
曾九也确实没有伤害他的意思。甚至还有闲心先与他调笑,便如他适才那般,像模像样的拢了拢他的长发,又将手掌抚在他手臂上,梨涡微现道:“我瞧你武功很不凡,你师父是谁?”
欧阳锋脸色阴沉,但面上却不动怒,道:“无师无父,侥幸自成。”
曾九微微惊讶,笑道:“没有爹,你怎么出生的?”
欧阳锋淡淡道:“我靠我自己长这么大,甚么狗屁爹的,有也是没有。”
曾九歪头道:“你早先打我那一拳,是自己练成的么?”
欧阳锋见她漫无目的同自己闲聊,倒也稀奇,不过他正需时间来冲穴通脉,自然乐得配合,闻声便道:“是啊。我小时候流浪塞外,靠捉蛇捕虫为生,与毒蛇为伍久了,自然从它们身上学到了一些门道。”
曾九一双秋水凝注着他,道:“那你很厉害呀。”
欧阳锋心底一动,正要说甚么,曾九忽而又不正经问:“你这般厉害,是不是时常捉貌美少女来做自己人呀?”
欧阳锋淡淡一笑,反问道:“我这般厉害,有的是貌美少女要做我的自己人,何必费劲去捉?”
曾九咭儿地一笑,伸出手指轻轻刮了他脸颊一下,道:“不害羞!”
欧阳锋又是瞠然一怔,想来从没这般被人随意调戏过,想要发怒却又发不出来,心中滋味真是奇怪无比,半晌才按捺道:“你这般装假暗算我,到底要干甚么?请直说罢。”
曾九道:“我打不过你,怕你欺负我,才制住你的嘛。”觑见欧阳锋脸色不妙,又倏而话锋一转,柔声娇气说,“大哥哥,你放心罢,你早先没有伤害我,我现在也不会伤害你。只是……人家想学你御蛇的法子,你教给我好不好?”
她话虽这么说,却不指望他答应,果然欧阳锋道:“我若不教呢?”
曾九佯作为难的想了想,道:“我被你怪拳打败,毒都没来得及使,我心里不服气;而你被我偷袭制住,想来心中也不服;不如我们单就用毒,公公正正地比试三次,我若赢了你,你就把御蛇法子教给我。”
欧阳锋道:“你若输了呢?”
曾九道:“那你瞧上我甚么本事,我也教给你。”
欧阳锋冷哼一笑,神情极是高傲,道:“我若没瞧上你甚么本事,你拿甚么输给我?”
曾九不以为意道:“那也没甚么,我把命输给你一条,也无所谓。”
欧阳锋闻言不由一怔。他却是不知道,曾九六十年一轮回,本就不会真正死亡。当初她手无缚鸡之力,之所以能成为天下第一刀,无非是不断杀人,也不断被人杀,慢慢熬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