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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拾柒
:“这小东西长得倒精致。”

    曾九道:“我将它当祖宗养,它瞧着能不好么?”说话间,那白玉点朱的小虫已自个儿爬上了银盏,头颈勉力朝盏中一探,触足忽而抓握不住盏沿,整个虫倏而倒栽进了鲜血里。曾九瞧着好笑,复又将纨扇拾起,口中道,“等它喝罢。喝饱了周身都红艳艳的,更好看。”

    欧阳锋问道:“你这虫子甚么名堂?”

    曾九心知他问得是自己何以如此宝贝它,却不回答,只悠悠道:“这虫子生得美,我给取名叫胭脂痣。好不好听?”

    欧阳锋冷冷一笑,道:“你这取个名字也要掉书袋的酸文气,倒和我认识的一个人很像。”

    曾九嫣然问:“甚么人?能和你混在一处的,想必也不是甚么好人。”

    欧阳锋冷哼一声,正要说话,忽而想到甚么,话又止住了。末了道:“是啊,他这人邪性,也不是甚么好东西。”却不说那人姓甚名谁了。

    曾九知他会记在心上的人,必然也不是池中之物。但他不说,倒也不必追问。余光瞥见墙上银钩上挂着一张筝,便话锋一转道:“我瞧你书房雅室之中,常有筝摆放,可却从没听你弹过。眼下我要走了,何不如拨弦一曲相赠?”

    欧阳锋闻言却道:“我弹筝有清厉肃杀之气,所为也非怡情,不便离别相奏。你若是喜欢听,晚间命奴婢弹了就是。”

    曾九微笑道:“那不必了。我只想听你弹。”

    二人沉默片刻,那银盏中鲜血愈来愈少,渐渐露出通身血红的小虫。原本那一条虫,现下几乎肥成了一坨,曾九拨钗轻轻戳了它一下,它也懒懒一动不动。

    欧阳锋与她一人一畔,共桌而坐,见状问道:“这小虫是毒虫还是蛊虫?”

    曾九道:“毒虫。”

    欧阳锋便问:“比那甚么怨女蛛如何?”

    曾九瞧了他一眼,嫣然说笑道:“你让它咬一口试试不就知道?”

    欧阳锋闻言微微一笑,却道:“好啊。倒看看它有没有本事咬得倒我。”说着白袖一挥,向这小虫伸出左手食指,便如曾九拿钗拨它一般欲触手逗弄。

    曾九不料他如此胆大妄为,蹙眉道:“别拿手靠近它!”她话音未落,那小虫嗅到血肉气,原本懒洋洋趴着,却霎时倒转头颈,朱砂色一闪向欧阳锋指尖伸去。这一霎功夫极快,欧阳锋几乎于此同时缩腕回袖,痛嘶了一声。

    曾九脸色霎时一变,忙扑到他身畔,从怀中玉瓶里倒出三颗猩红丹药,道:“吃了。”说罢抽出紫光刀,便要向欧阳锋额心划去。

    欧阳锋侧头一躲,握住她手腕道:“这是甚么意思?”

    曾九见他不吃掌上解药,当即气极反笑道:“好,你不吃,该着你去死!”话音一落,她蓦然怔忡片刻,劈手擒住他左腕一瞧,果然见他食指尖上微生琴茧,完好无损,根本没给小虫咬到。

    好哇你个卷毛贼!

    曾九适才心急,实在是她这只红虫太过歹毒,稍微耽搁一呼吸功夫,人便救不回来。何况那虫张口咬人迅捷如电,按着适才情况来瞧,非给咬中一口不可,她自然顾不得验明真假。若是白驼山主人这般莫名其妙、令人发笑的死在她手里,不提后续种种麻烦,单说她花在他身上的时间精力,不全都白费了?

    欧阳锋活着且有大用呢!

    曾九握着他手,瞧见他不用死了,便即心宽如故。这口急气悠悠一熄,她转瞬便想明白了他的心思,心道来得正好。当即把他手一摔,恼道:“你骗我!”

    欧阳锋反手握住她腕子,笑道:“我几时骗你了?我说我给咬中了没有?”他瞧见曾九方才情真意切,诚不欲他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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