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氏姑姑可有午睡?我也给她准备了一点儿礼物。”边走边说,竹隐走向她母亲的卧房。
回门,最重要的是,要去给母亲请个安。
“啊?”一瞬间的迟疑,慎言停下,躬身行礼。“林老爷和林夫人,早已不在府上居住。”
“他们自己要求的?”也是,两家人住在一起,定然是诸多不便。
只是,她父亲性子淡然,她母亲脸皮又薄,这种话,他们是断然不会说出口的。
“在夫人您随同将军去南城之后,将军送了林老爷一个,城东的两进院落,随后,他们就主动搬出去了。”慎言低头,眼里满是不可思议。
原本他还以为,这院子,是竹隐授意的。
原来,不是。
这骠骑将军,倒是有心了。
“嗯。”表面波澜不惊,其实竹隐的心里早已地动山摇。
她的将军,是全世界最好的将军。
“母亲呢,该去请安了。”嘴角含笑,一瞬间,竹隐迈出的步子都比之前的欢快。
“夫人用完午饭后,就去了林府,现在不在府上。”
转过身,竹隐轻声询问,“那父亲呢?”
“老爷在书房。”
还好,不用白跑一趟。
从相反的方向走去,竹隐在心里思考着,一会儿,她有哪些话和问题想说,想问。
到了书房门外,竹隐轻轻扣拢手指敲门。
“父亲。”
透过窗户上的油纸,竹隐看见,她父亲亦老爷,正在案几前认真的练着字。
像以前一样轻手轻脚的开门,她小心翼翼的走到亦老爷的身边。
观摩一会儿后,亦老爷提笔,询问身旁竹隐。“你觉得这个字如何?”
巡视一圈,困于形而失其神。
“形似神散。”说完,她福身看向亦老爷,“父亲最近,可有被什么东西而困扰?”
春风一笑,亦老爷手里的笔,滴了一滴墨水在纸上。
他感叹道,“本就是败笔,那这黑点,也就不算污点了。”他回看竹隐,“我本意是国家安定后,就带你母亲告老还乡,也好安了她的心。”
可是现如今,“眼前有这么一个机会,我却放不下,放不下手头权势,放不下黎民百姓。”放心不下这一切,也不甘就此安乡。
没有急着搭话,竹隐来回踱步。
“父亲所说的机会,可是付清平那老儿的朝堂相针?”看她父亲的样子,竹隐心里有了主意。
知棋之前和她说的,应该是八九不离十了。
“嗯。”亦老爷收起案几上的笔墨纸砚,为自己倒了杯茶。“最近皇上力排众议,想设立一个新的官位。”
听到这儿,竹隐缓缓抬头。
这,应该就是问题所在。
没有插话,她静待下文。
品了品茶,亦老爷开口。“皇上预设,万臣之首,丞相。”
“丞!相!”竹隐瞪大眼睛,怪不得。丞相权利巨大,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因为权利巨大,所以它能减轻皇上的负担,自然的,也能加深皇上的忧虑。所以,皇上绝不可能在四大家中挑丞相人选。
那,唯一合适的就是,他的两位开国功臣,付清平和,她父亲。
眼见亦老爷一脸愁容,竹隐开口。“父亲可知,小隐隐于野,中隐隐于市,大隐,隐于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