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慢慢地翻过小山,枯叶在车轮的碾压下,发出“吱呀”的微声。
“全体原地休息一晚,明日五更启程!”
阿乾骑着马传递号令。
等安营扎寨的士兵弄好帐篷后,竹隐才缓缓的下了马车。
篝火映在众人脸上,现场不见将军。
月明星稀,通过北斗七星的点点微光找到南方,竹隐对着南,眺望着远处,低低呢喃。“快临近罄州了。”
没有胃口吃饭,她笑着和沿路的士兵们打完招呼后,就回了休息帐篷。
每靠近帐篷一步,竹隐心里的愁思就增加一分。
她离那个“谜团”,又近了。
“将军在哪?”坐在临时搭的木板床上,竹隐右手打着节拍,询问一直忙碌的知棋。
“回夫人,将军在和明世子交接政事。”说完,知棋转过身,继续擦拭自己的桌子。
“政事?”竹隐轻闭水眸。“这还没到罄州,有什么政事好交接的。”
该不会,将军是在调查一些,必须要避开她的人和事吧?
听完,知棋拿着抹布懵懂的抬头。“好像是因为世子有家事缠身,所以南明侯才特意上书,请求世子能回乡一趟。”
“嗯。”轻声应和完,竹隐摆弄双腿上了床。
前世有位女先生曾经说过,她们现在的很多烦恼,都是来源于个人读书不多,而想的太多。
“折戟沉沙铁未销,自将磨洗认前朝,东风不与周郎便,铜雀春深锁二乔。”
……
默默的,双眼无神,竹隐独自背起了唐诗。而另一边,丘陵小山上。
“罄州的线,来情报怎么说?”夜黑风高,银光照耀下的将军,单手拖着战马的头,喂着它粮草。
右副手阿乾此刻正在营中,稳定情绪,主持营中事务。
“回将军,的确如将军所料,和…”抱拳半跪的左副手阿坤,说到这儿顿了顿。
他缓缓地抬起头,看着清冷的胥子谨。“的确如将军所设想,与”哪位“有关。”
背着身的将军不动如山,只是轻微的,皱了皱眉。“秘密死守。”他转过身看着阿坤,“吩咐下去,如是泄露消息的,属于猛虎营和胥家军的人,则军法处置。”
理了理水袖,他一跃而起翻身上马。“如是属于”刀歌“的人,则,101条组规,尽数施用,后,不论死活,扔去红楼。”
一阵胆寒,阿坤背后冒起了冷汗。“是。”
看着将军骑马时悠悠的背影,他的头顶,不禁滑下了几滴汗水。
此事关系重大,看来将军,不,看来“主”,是认真的。
101条组规啊,挑筋,扒皮,割肉,等等等等。
这101条酷刑受下来,就算人还活着,也是不成人形了,更别说丢到红楼那么个变态的地方,让那些达官贵人们任意蹂躏。
阿坤摇摇头,情况紧急,他得赶紧把这消息散播到明暗两条线里去。
抬头看着明月,他想起了自己在暗线,“刀歌”里的日子。
“刀歌”,一个国家承认的杀手组织。
那里边大多是无家可归的孤儿。
而他,曾经也是其中一个。
刀歌建立了将近四十年,除了他,没人见过“主”。
他有幸,得了提拔,见得两位。
一位,是将军的师傅,而另一位,便是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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