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为赫舍里施针,令她缓解疼痛,恢复一些力气再生产。
针一扎进穴位,赫舍里的气便提了上来,可赫舍里并没有休息,而是问了东珠一个令在场人都瞠目结舌的问题。
“想不想当皇后?”
东珠愣住。
她只知道同皇后交手多年,赫舍里如有神助,像是洞悉事态走向,屡屡兵行险着,却押对了宝。而此刻,她已危在旦夕,却能十分沉着冷静地问自己想不想代替她。
东珠双眸精光掩去,脸上是少女般的迷茫。
语气里仍是不屑一顾。
“皇上待如珠如宝,总不会收了皇后宝印,难不成……”
东珠眼眸中略过一抹悲凉,心道:
“难不成,她知道自己会死?”
赫舍里看出东珠的心慌,她强忍住疼痛,冷笑道:
“皇上待我的确很好,这是羡慕也羡慕不来的。但他首先是帝王,其次才是我的夫君。此刻是大清危难之际,为了不分皇上的心,没有对我痛下杀手。因为知道我有三长两短,皇上势必会分心。令他可以全神贯注收拾吴三桂。这是的忠。”
“对皇上一片痴心,唯恐他失去一个孩子后再失去一个,更是不想他再经受打击。这是的诚。”
“太皇太后年岁大了,皇上在前朝顾不上我。所以尽管恨我恨到想要剥皮吃肉,还是在我最需要关怀的时候,替皇上走这一趟。来探望的不是我,而是大清的皇子,皇上的血脉,国家的未来……这是的痴。放眼整个后宫,没人有这个心胸。所以,我只能将我……之后的事托付给。”
赫舍里用尽全身力气,说完这些便倒下,脸色已泛青色。
助产的嬷嬷顺势将参汤灌了下去,虚弱至极的皇后才缓缓睁开眼,面前一贯阴狠跋扈的贵妃,满脸不可置信。
“胡说……”
望着已经没了半条命的赫舍里,东珠心里最柔软的地方竟然疼了起来。她快步冲到床前,床上嬷嬷和一旁伺候的宫人都心惊胆颤,唯恐东珠会一个冲动,将头上的簪子拔下来杀人。
“赫舍里芳仪!”
东珠的声音透着阴狠:
“这个孩子必须生下来。我阿玛在前朝那么风光,等他收拾了吴三桂,就是我东珠复宠之时,不是最会斗的么?少在我面前装模作样,这么多年我多少手段都避开了,生个孩子要不了的命!”
赫舍里挣扎着抬起头,望着东珠头上点翠凤冠,和旗头上垂下的一根根东珠流苏。
她抬起枯枝一样的手,轻轻抚摸着那摇曳流光的流苏。
“这珠子,只有皇上、太皇太后和我才能用。这么多年,不屑祖宗家法,坚持要用,皇上也奈何不了。说名为东珠,生下来就是皇后。其实在乎的根本不是皇后的尊荣,也不是这珠子,在乎的,只有玄烨。”
东珠面色一震,赫舍里像是看着妹妹一样,望着她的目光里竟然流露出温情:
“天下最难相处的一对关系,就是婆媳和情敌。只因他们都爱着同一个男人。可我却觉得,如果是真爱,就会希望对方好。”
突然,她俯身趴在耳边:
“我死了,照顾我儿子。”
东珠一脸震惊:
“皇后……”
她是在交待后事?
赫舍里惨淡一笑,紧紧握住东珠的手:
“以后就是皇后了。皇上会平三藩,收t湾,踏平准格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