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脑袋被死死按入池中,一股冰凉的池水刹那间就往鼻腔里倒灌进去。一口接一口,池水冰得他连眼睛都睁不开。他两腿拼命扑腾,无奈上半身被死死压住,越是挣扎越是呛水。
南怀珂面无表情看着他垂死犹斗,心中既无欢喜也无沉痛。听着那咕噜咕噜的水声和如泣如诉的呻吟,最后渐渐都化作空虚,一个生命便从眼前消失。
那边两人将周少游拉出水面,探了鼻息回道:“死了。”
“丢下去。”她冷冷甩下一句。
尸身被抛到池子里,眼看着那个笨重的身体沉了下去,小牟小张又将岸边挣扎的痕迹清理干净,三人快速回到小院。
知夏正坐在床边的宽榻上边做绣活边等她回来,南怀珂自己脱了披风交到她手中,仿佛什么也没发生过,只淡淡问:“崇礼睡了吗?”
“睡了,翠浓早哄下了。”知夏答了又小声问:“办妥了?”见南怀珂点点头,她不无担心地说:“只怕明天还要大闹一通。”
“他们闹他们的,咱们且过咱们的。”南怀珂瞧知夏支支吾吾的样子于是问:“有什么话你就直说。”
知夏坐下来说:“方才我查了咱们院里的账,如今这一应的东西,除了府里每月给的几两其他都是咱们自己开销。小姐衣服料子花钿珠翠都是用的太后赏的,平日又不用脂粉,这一项上倒是省了,可是梳头的油还有吃的等等都是少不了的。我还记得上回小姐说想避开旁人自己置办一些私人的梯己,其实小姐何必这么麻烦呢,老爷的名下也不是没有私财。”
“都说了是父亲的东西,算不得我的梯己。”她需要可供自己自由使用的大把银子。
“要是这么说,那光是节流可不是个办法。”
南怀珂取过知夏的绣活细细观赏一会儿才说:“我心里也为这个犯愁。但上回崇礼的事你也看到,这般小心谨慎还是让他们钻了空子,这个家里的吃穿我哪里还敢用。”
“小姐说的是,这样小的孩子他们也下得去手,真是不怕遭报应。”
“如今能省下的先省了,我这都不要紧,崇礼那边不要短了他的。好在快开春了,炭火这一项就不用费。只是节流是一面,开源才是治标治本的办法。”
知夏说了声“是”。
南怀珂托着下巴发愣:府里有多少田多少地,多少佃户多少租,她两眼一抹黑全不知道,怎么才能从二太太手中摸清这些事呢?
是个难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