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峰只让人告诉她说有事要和南怀珂谈,让她悄悄回去不要惊动旁人,其他的并没有说。因而此刻她问:“今天是怎么了,先是大小姐接着又是峰少爷,一个个都往画舫那跑。”
南怀珂便知道她不晓得其中曲折,于是将事情与她说了,知夏听到关键处浑身都气得打颤,最后几乎是跳了起来直嚷嚷着骂南怀秀一肚子坏水。
“都是女孩子,那个……相煎何太急!她怎么能帮着外人做出这么恶毒的事情!”
南怀珂气定神闲倒了杯茶说:“今天这一出戏,我势必是要还给她的。”
“咦?那件事不是小姐做的?”
“什么?”南怀珂一愣。
知夏坐下说:“今儿晚上大小姐回来不知怎么的,在屋里突然就发起酒疯说胡话。老爷正好上内宅来吃饭,知道了这事气的不得了,好像又睡到外书房去了。”
知夏不知道的是,真正让南骏峨怒发冲冠的不是怀秀醉酒。
女子出去风月赏乐、饮酒作诗,这在京城本来就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虽然大家闺秀醉成这样多少有些不成体统,但也不至于让当爹的气急败坏。
从南怀秀的袖子里掉出来的一张纸,才真正是让南骏峨瞋目切齿的是原因。
那张纸上的艳诗新词不堪入目至极,让他不得不怀疑女儿是不是跑到什么风流薮泽的地方,结识了什么不入流的货色。
南骏峨夫妇是一心想要攀高枝儿的,要是女儿和什么所谓的才子私定终生,那岂不是一桩赔死亏本的买卖?
若是将来嫁给别人还好说,要是想当个王妃侧妃,那这是万万使不得的。那些酸臭读书人,会写两句诗就引得闺阁小姐们倾慕,真是害人不浅。
南骏峨当下气的狠狠甩了南怀秀一个巴掌怒骂:“你这不知廉耻的东西,是不是……是不是在外头和人定了终生了?!”
南怀秀回到家喝了茶,却不知那茶炊早就被人掉包,眼下正被帐中酥闹得糊里糊涂,父亲一个巴掌打歪了脸也愣是没有清醒过来,只是痛得傻哭。
南骏峨气不打一处来,上去又要打,二太太扑过来喊:“老爷使不得,她一个女儿家打坏了怎么了得?”
南骏峨抖着那张写着艳词的纸气道:“咱们是什么样的人家,她是什么身份,这是什么东西?她做出这样没脸没皮的事情,倒不如死了干净,我权当没有生过这个女儿!”
“老爷——”
“你看看她这颠三倒四的样子,你问问她,啊?是不是不干净了?”
“老爷!这是什么话,秀儿不是那种不知轻重的姑娘,你怎么能这么揣测自己的女儿?”
“倒成了我的不是?”南骏峨怒道:“你整天在家里做些什么?你妹妹养下那个下三滥的儿子害我丢人,你如今又把女儿教成这样?这个家我倒不敢放心交给你打理了。”
那边怀贞抱住姐姐怕得直哭,姐姐今天神神秘秘的出去也不告诉她去哪儿,她也不知道该怎么替姐姐分辨。
“老爷!”二太太挡在两个女儿面前道:“你这么说真是冤死我了。我知道咱们家治家严谨,你对秀儿贞儿又寄予厚望,所以我一向是严加管教。秀儿的个性你是知道的,她怎么会拿眼向下去看那些下里巴人呢?”
知子莫若父,知女莫若母,南怀秀的心气南骏峨当然知道,他方才也是气昏了头。
他是实在害怕呀,就这么两个女儿,嫁得好最好,最差也得嫁给侯门公府吧。要真做了出格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