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这些信吗?”我从怀中掏出那些折叠着的纸张,放在桌子上后,说道,“这是从你衣箱底下的暗格中找到的。”
“我的衣箱底下有暗格?”她有些诧异,随后,急走几步,在桌子前面坐了下来。只见她慌忙间打开书信,急切地看了起来,看着看着,她的眼圈就红了起来,末了,她放下书信,竟伏在桌子上,失声痛哭起来。她的哭声引来了好奇的丁当,当然朱幻也跟着走了进来。
“娘亲,她怎么哭了?”丁当走到我的近前,望着哭得浑身颤抖的柳新月,好奇地问道。听到丁当稚嫩的童声,柳新月止住了悲泣,她抬起头来,眼泪都没顾得上擦,便跪倒在我面前:“求道长帮我找找我的孩子,我可怜的孩子……”
“你坐下来,慢慢说。”我边说边扶她坐了下来。因为朱幻既看不见,又听不见,所以便在一处默默地坐了下来,而丁当则早已在我身旁坐好,一副认真倾听的模样。
“我好恨哪,我好恨……”柳新月依然不能平复自己的心绪,“为什么,为什么你们要这样对我?我可是你们的亲生女儿啊,为什么……”
看着悲伤不已的柳新月,我和丁当都没有做声,我想丁当大概也知道,这个时候,柳新月需要的是尽情地倾诉,而我们最好的回应,便是静静地聆听。
柳新月发泄完内心的激愤,心情慢慢地平静了下来,于是,她便将往事详细道来:“我爹娘只生了两个女儿——我和我妹妹,因为家里没有男丁,爹娘便将所有希望都放在了我的身上,希望有朝一日,我能继承祖业,成为药师。于是,在阿爹的悉心栽培和耳濡目染之下,我小小年纪就深谙医术药理,但有一点不尽人意的地方,就是我不识字。鉴于此,在我十岁那年,阿爹把我打扮成男童的模样,让我进了私塾——因为那时的私塾还不收女子。就在那里,我认识了张生——张仲林,我们作为同窗好友,一起度过了七个寒暑。
张生为人单纯善良,一直都不知道我是女儿家的事,直到毕业时,我向他表明了心迹,他才知道。我们情投意合,本是良缘,怎奈我爹娘均是势利之人,嫌弃张生家境贫寒,不肯同意我们的婚事。还险些将前来求婚的张生活活打死。我见爹娘如此决绝,遂决定与张生私奔。
于是,在一个月圆之夜,我收拾了几件衣服,从后墙逃了出去。我果真没看错人,当我找到张生后,向他说明了来意,张生随即决定与我一起私奔。我们连夜赶到渡头,买了一条小船,便顺流而下,奔远方去了。
我们走了很久,最后,在一个完全陌生的小山村停了下来。我们在那里搭了一间茅草屋,成了家,两个月后,我发现自己怀孕了,那真是一段开心幸福的日子。但是,好景不长,我们还是被爹娘派出去的眼线找到了。他们,他们竟当场活活地打死了张生。”说到这里,柳新月的眼里满是悲伤的泪水。
“我本欲随张生而去,但念及腹中骨肉乃是张生唯一的血脉,于是我只得强忍悲痛跟随他们回到家中。明明知道爹娘指使杀人,已犯下滔天大罪,我却不忍告发他们。谁知道,他们的恶行并未至于此,在得知我怀孕后,他们竟屡次在我的饭中下药,欲使我堕胎,怎奈我自小研习医药,精通各种药理,他们实难得逞。最后,在我的苦苦哀求下,才求得他们的一丝怜悯——同意让我生下孩子。
就在我几经辛苦,终于产下了一个男婴后,稳婆递给我一碗汤药,说是补身用的,我一时不察便喝了下去。不料,爹娘竟狠心至此,那碗药加了我们家传的‘失魂散’,它无色无味,凡是喝了此药的人,便会丧失之前所有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