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得有理,不过…”萧弈认同的点了点头,却突然话锋一转,朗声道:“白昕我是不会放的!”
倾寒直起身,眯着眼睛审视着他。
果然,不是能轻易左右的人……
“你也说了,白昕不是一个合格的掌权者,亦不是一枚听话的棋子,只这两条,便已是弃子。不能掌权,便不配为我做事,还不够听话,那就只有死路一条。我手下不缺兄长,更不乏忠诚之人,所以白昕在我这里一文不值,根本不值得我花费心思。”
萧弈甫一张口,便全盘否定,话语中无不透着凌人傲骨:“至于在朝,我是父皇亲封的临王,临安以南三城皆是我的封地,若以三城为守,封锁住江南的消息,让白家动荡晚上几月传入都城长京,对我来说不是什么难事。”
倾寒低敛眉目,不再开口。
确实…不值得……
她何尝不清楚,若单纯论起付出和所得,白昕确实不合格……
她闭了闭那一双直击人心的眸子,雪白的面容沉静如水,七分病容更显羸弱。
步步算计皆已了然于胸,应如何百转千回皆在瞬间宛妙推演,纵是计谋层出精妙绝伦,却也太过无情。但若易位而处,要自己决断应变,是否也会如是处之?既然如此,那又有何资本评断于他?
萧弈静静注视着清寂的玉颜,不知这样一具娇躯是怎样包裹住一颗玲珑七窍的心魂的。
不过多时,白昕神色复杂的走来,对萧弈微一欠身,垂首道:“大哥他确实不在府中,书房的密道有被动过的痕迹。”
倾寒掀起眸子,深深看了他一眼,嘴角勾起一划意味不明的弧度,而白昕依旧沉眸伫立。
萧弈似是早有预料,未有反应,接声问道:“埋伏在茶楼那里的人怎么说。”
白昕不曾迟疑,照刚才暗卫所报回禀:“确实曾有人刚沿暗道逃出,不过只是三名护卫,已应殿下先前的指令全部处理,未留活口。”
萧弈不经意的一挑眉,神色愈加幽深难测,而白昕自始自终都不曾抬眼。
“原来你前来是为了拖住我,给白昕赢取时间逃走。枉我给奚瑾言下了死命令看住你,他办事真是越来越不力了。”
萧弈说着便挪步靠近,却见倾寒猛地扬眸,不由得一怔。而下一刻,倾寒已如一朵浮云轻飘跃起,流向远处。
她脚步虚浮,才几个起落便已轻喘起来,她顾不了那许多,只拼着耗尽最后一丝真气的念头急急向前。
如今已过午时,日头正点点偏移,倾寒心中难得浮出丝缕担忧。瑾言说他能坚持一个时辰,可如今距她离开俨然近三个时辰,而她临走时显然是惊动了白昕。
若真算起来,奚瑾言一死,于她而言未必没有好处,至少在江湖上萧弈再不能对她构成威胁。所以借此一击顺势将其铲除不失为一步好棋,她当初确实存了这份心思,这也是为何她昨晚要言语相激,轻易应其要求一同前往。
同样的雷霆手腕,同样杀伐决断,这等狠绝不能说和萧弈不像。只是萧弈现在能无所顾忌的翻云覆雨,任心施展,可她却是不能。
奚瑾言的父亲于自己有恩,当年铮铮铁骨殊死相救的凛然大义,让见惯人态丑恶世事寒凉的她也在心底留存了一份赤诚之心。更何况还有那个刻在记忆里挥之不去的人影牵绊住自己……
墨熙…
那个于这薄情红尘给予自己温存的人…
原来,你叫奚瑾墨……
恩人的儿子,相念之人的哥哥,无论是哪一重都不许自己走下这一步,可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