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弈道:“你想止战,可于金韩而言,动乱才是恢复政权的天赐良机。”
倾寒反驳道:“动乱是机会不错,可却不是良机。一旦天下一统,就意味着绝境,金韩将再无匡复的可能。如今依金韩之力,尚不足以在乱局中稳力自身,先发制人。反倒是大梁,可以凭大国之力迅速席卷中原,占得主动,一统,只是时间问题。”
萧弈笑道:“倾寒对时局分析果然透彻,只不过这是如今金韩的形势,又何尝不是南朝的。你若真想复国,断不会同时插手大梁和北齐的内政,只为稳三国之势,如此大费周章却收效甚微的手段,断不是你月倾寒的处事作风。”
倾寒听罢只幽幽一笑,不置可否,不言对错,似乎研讨之人并非自己,毫无所谓。
艳艳烈阳愈发刺目,打得人眼中一片茫白。奚瑾言在门口左右徘徊,时不时停下来看一眼紧闭的房门,复又不安的来回走动。
“瑾言,你怎么在外面?”
白潜大步从院外走进,一眼便看见守在门外的奚瑾言,不由得发问。
奚瑾言见是他,便迎了上去,问道:“你来找殿下?”
白潜应了一声,道:“是十殿下那边的消息,我赶紧来告知七殿下。”
奚瑾言黑眸一亮,似是终于等到契机,急忙拉着白潜上前。
“哎哎哎……你急什么,不差这两步路吧!”白潜被他拉得一个踉跄,倒了几步碎步才勉强站稳,却不得不顺着奚瑾言的手劲继续被动前行。
他狼狈的扯回自己的袖子,嘟囔道:“你别拉我,我自己走,自己走……”
直到阶前,奚瑾言才肯松手,沉眸斜睨,看得白潜浑身不自在。
“你这是吃错什么药了,怎么比我还急?”白潜撇撇嘴,白了他一眼,才正声喊道:“殿下,十殿下七日前离开了白家庄,之后便不见踪影。”
等了片刻,屋中静寂如斯,没有半点回应。白潜单眉一挑,疑惑的与奚瑾言对视一眼。他抬手轻咳了一声,复又抬高嗓音道:“殿下,十殿下摆脱了我们的监视!”
说完,他紧盯住门缝,依旧久待无声。他蹙眉斜视,奚瑾言却直接冲上前去,举手就要劈门。
“哎……你等等……”白潜一惊,急忙拉住他的手臂想要制止。偏就在此时,大门从里面被推开,露出萧弈清隽的身型。
“殿下。”
白潜和奚瑾言见他安然无恙,皆松了一口气,急急忙后退一步,颔首一礼。
萧弈点了点头,不曾言语,倒是月倾寒的声音从里面传出:“你家殿下刚刚说了,要准备启程去湘都顾家庄。”
倾寒从屋内缓步走出,嘴角噙着笑看着白潜。
白潜双瞳微睁,不解的问道:“十殿下已经离开,为什么还要去顾家?”
倾寒手扶着门栏,眸心盛满狡黠,牵起的嘴角并无要回答的意思。
萧弈转过脸去看倾寒,水墨般的长眉轻轻扬起,精致的双眸被微微牵动,更深的露出里面黝黑的瞳心。
他端起手臂,戏虐的望了她一会,问道:“我何时说过要去湘都?”
倾寒微笑挑眸,斜起的眼梢落上颖华,幽幽双瞳灿若繁星。她假意苦恼思忆,又自责的一拍额头,摇头说道:“哎,最近总是会听到别人心中所想,却又记不准人家是否真的曾说出口来!”
她手扶额间,连连摇头,仿佛真的苦恼不已的模样,看得萧弈哑然失笑。
盛光潋滟的眸海清浅荡漾,拥着云影缱绻如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