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色的马车辘辘驶往湘都的官路上,宽敞平稳的马车无一丝颠簸,静静放在桌上的茶水如碧色冰砖,蒸腾的热气笔直而上,青雾般柔软冲进车顶,继而消散。
月倾寒小猫一般的窝在车内金丝软褥上,慵懒的靠着呢绒软枕,悠闲地啜饮着手中的茶,一副好不惬意的的样子。
车内地方本宽敞的很,但也架不住倾寒全然舒展开身子,旁若无人的横卧在车椅上。只她一人,加上她硬要搬上马车的书卷,便占据了几乎整个空间,而与她同处在车厢内的另一个人,只得被挤得坐在角落里。
那人费力的探身向前,把摆在倾寒眼前的茶壶拖拽过来,为自己斟上一小杯茶,勉强的喝了一口,才无奈的掀起眼皮,瞟了眼面前这个反客为主的入侵者。可倾寒收到他不悦的视线只稍稍抬手,端起眼前的茶杯向他举了举,回以一极为温婉可人的微笑。
萧弈卸下气来,忍无可忍的冲她说道:“这可是我的马车,你确定要这么放肆?”
他想起之前事情,心中便恼恨不已。
那日听闻萧染失踪的消息,倾寒便要马上启程赶去顾府。他说要用两辆马车,可这个女人竟然让另一辆马车绕路启程,带同样的人马前往湘都。他想了想便应了这个要求,等另一辆马车先行后,才慢慢爬上马车,一掀车帘,这个女人就如这样好无愧色的占领着大半车厢。
他当即脸一沉,伸手就要拖她下来。手尖才一碰到她的衣襟,她立刻把脸皱成一团,和他哭诉着身上的伤。即便心里清楚她演戏的成分居多,可还是拿她无赖的行为一点办法没有,只得让奚瑾言再去备一辆马车。
可倾寒张口便拦了下来,说两辆马车脚程太慢,目标太大,当下便下令启程。他想起她那日身上的伤,心不知怎么就软了一下,同意了她这霸道侵略的举动,也就落得现在这样的下场。
他此时瞬间明白了一个道理,永远不要听信眼前这个女人,谁知道她心里装着什么弯弯绕,下一刻便把你算计进去。
倾寒自是不知道萧弈心中的小久久,只随意的扭了扭身子,找了一个更舒服的姿势,才开口道:“我为了殿下可是在江南留了一身伤,好几夜都没有阂过眼,现在又要马不停蹄的赶往湘都,殿下就忍心让我起来?”
萧弈听完顿时掠起眉,出声反驳道:“首先,是你自己非要连日赶往顾家,说起来现在还是我在帮你。其次,你这一身伤有多少是因为我受的,你会不清楚?”
倾寒放下手中的茶杯,用十分嫌弃的语气说道:“大梁堂堂临王七皇子,怎的生得这般小气?”
“小气?”萧弈气结,话语权却紧接着被倾寒抢了去:“你跟着我去,不过是想分南海和顾家的一杯羹,我不同你抢就是了。”
萧弈盯了她片刻,也不矢口否认,只说道:“不与我抢,那你去做什么?”
倾寒困倦的阂起眼眸,漫不经心道:“说到底,顾扬现在也算是我半个主子,明知他有事,我怎能不管。更何况……”
倾寒停了停,面色虽未变,心中却不如脸上这般轻松:“叶笙是我的朋友,我不能不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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