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好病就想着,他便是要饭,也得要着回到老家,将儿子和老娘的骨灰埋到甄家的祖坟里。
至于那个撺掇着他们一家人跟着她来京城的小女儿,甄家兴全只当没生过。
然而他还没准备好回来时,小女儿就拿着一张休书找了过来。
甄家兴恨得咬牙,狠狠地甩了她一巴掌:“成亲三年不到就被休,这就是你跟家人说的,你和那原家少爷的好感情?如果不是你逞这个能,阳子和你奶奶怎么会被你连累?明知道原家人不待见你,你就不该叫我们一起来京城。”
甄璐泪如雨下,却又开口将甄家兴反驳了个哑口无言,甄家兴再次病倒,牵连两个月才好,然后什么也不准备了,拿根棍子拄着就回家。
甄璐和赵氏埋怨不停,但是又不得不跟着。
他们这一趟从荆城到家,直走了大半年。
听甄家兴断断续续说完,本来还有几分看热闹心理的村人唏嘘不已,后来你一碗面我半碗米地给送到了甄家,总算让他们回到村里的第一晚没有饿着入睡。
第二天,就有好事者到山脚告诉晨曦这些事,并劝她不管多怨她爹娘,这个时候能伸一把手就伸一把手。
晨曦可不想再被这家人黏上,都回到故土了,还能饿死不成?她不会去管这个闲事的,更何况,以德报怨何以抱德?
她才没有好心到不计前嫌地主动去帮甄家人。
但是晨曦不帮,傍晚的时候,一身素白衣衫的甄璐却出现在山脚边,看见她就跟没看见似的,而雷弈还没刚从厨房出来呢,人就闪灼着两汪泪泉走了过来。
雷弈一开始都没认出这是谁,听到一声甜腻的“姐夫”,顿时把他给恶心坏了。
没搭理这人,他两步到大门口关大门上闩,转身看见晨曦正看着他笑,就气不打一处来:“刚才怎么不提醒我?”
在雷弈的印象中,甄璐就是个特别令他恶心的黏腻的牛皮糖,当年因为二婶误会先给她提了亲,她便时常用这个为借口往自己身边凑,现在竟比那时更恶心。
见雷弈一副踩到狗屎的表情,晨曦不厚道地笑得更欢了。
外面甄璐哽咽委屈的还在继续:“姐夫,我有话要跟你说。”
雷弈皱皱眉,直觉告诉他这样的女人不能搭理,就拉住晨曦往屋里走去。
晨曦笑他:“你不会是怕甄璐吧。”
“不能一巴掌拍死,我就只好躲着了”,雷弈说道,看着晨曦,语气有几分凉,“你看热闹看得很欢快啊。”
晨曦摊摊手,“那要我怎么样,出去左右甩给甄璐两个巴掌?”
对于这种沾上就甩不掉的人,她同样很没办法,还真是像雷弈说的,躲着吧。
于是两人收拾了行李,当晚就锁上屋门院门出去了。
月色如霜铺洒在地面,骏马悠闲地走在乡间小路上,雷弈将披风提了提,完全包裹住前面的晨曦,问道:“想去哪儿?”
“西北的高山雪原”,晨曦说道,“听说那里药用价值奇高的药材比比皆是,去那儿看看吧。”
一路上,晨曦每经有市镇的地方都要义诊,虽然一地收治不了多少病人,但等他们到雪原时,她的医术还是有不少的提升。
眨眼十年过去,晨曦已经是闻名整个大楚的名医,雷弈的武功同样迅速提升,成为大楚堪称武神一般的存在。
后来他们回到了彩云庄,没惊动任何人,将十年前离开时封存到地窖中的泥炉小锅等日用东西都取出来,让马儿驮着,进了后面的深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