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需要潘微良的回答,荣朔也不奢望着其他人的理解。
他的那些痛苦的遭遇;
他的那些刻骨的仇恨;
他的那些个备受折磨煎熬的日日夜夜。
他不需要任何人的理解与同情。
“他们是吸血的水蛭,地狱里的恶魔。不把我们当人的这些吸血鬼……”
荣朔说着,视线看向在花园里无忧无虑玩耍的小白。
“你难道指望我把他们当人吗?”
望着小白的双眼里那一瞬间露出的凶狠与残忍的光,是潘微良从未在荣朔的双眼里见过的。
她太天真了。
被拒绝照顾小白的时候,她以为仅仅是大家都不喜欢小孩子罢了。
然而事实却是,在他们眼里,小白是仇人,哪怕她只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
潘微良太天真了,在这些荣朔他们都能使用了解阶梯之城的日子里,他们早已深切地明白了花绒族在阶梯之城的处境。
对于他们来说,阶梯之城的人是什么?
是踏着花绒族人的尸骨苟且活着的魔鬼!是蚕食花绒族人的臭虫!
潘微良捂住颤抖着嘴唇,在她所不知道的时间里,阶梯之城已经在荣朔这些人的心中留下了刻骨的仇恨。
潘微良一把冲过去,将还在傻乎乎趴在地上玩耍的小白抱了起来,抱进了沈墨的房间。
关上门的一瞬间,潘微良双腿瘫软在地。
被潘微良强力抱着的小白痛得哇哇大哭,见潘微良放开了她,忙跑到了床边沈墨的身边。
潘微良靠着墙,努力抑制自己要哭出声的冲动。
她不能哭,她没有哭的资格。
这所有的事情都是她挑起的,现在的局面,是她一手造成的,唯独她,没有哭泣的权利。
潘微良脸贴在冰冷的墙上,闭着双眼,感觉世界一片黑暗压抑。
没有一点光明。
找不到出路。
她行走在黑暗之中,孤苦无依,暗无天日。
“你现在是花夕还是潘微良?”
消失了很久的花影突然出现。
黑暗的世界之中,只有花影的周遭笼罩着淡淡的光芒。
“我既是花夕,也是潘微良。”
花夕是她生存下去的条件,潘微良是她必须保留的自我。
“可是你必须二选一。”花影站在不远不近的距离,冷眼旁观似的,冰冷又疏离。
潘微良感觉自己要疯了,有两个小人一直在她的耳边说话。
一个说:“你是花夕啊!你的身体还是花夕的!你用着她的身体,使用着她的净化能力与始祖之力,难道你要忘恩负义,占为己有却背叛花绒族吗?”
另一个说:“你是潘微良啊!你难道忘了你不属于末世!忘了你和哥哥度过了那二十多年吗?你要抛弃哥哥吗?你是为了谁才努力活下去的?”
“你是花夕!”
“你是潘微良!”
……
两个声音争论不休,摧残着她脆弱的神经。
“住口!住口!你们都住口!”
潘微良捂住双耳,情绪崩溃地大喊。
她从来没有想忘记过花夕对她的嘱托,也从来没有想要抛却花绒族让她活下来的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