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张红英从左边儿八、九步的一个大树墩子下冒出头来,赶紧应了:“毛蛋儿哥,我在这儿呢!”
赵保国气不打一处来,三两步蹿过去,道:“不说不许乱跑吗?再不听话,下回不带你玩儿了!”
“毛蛋儿哥,你看呀!”张红英腼腆的笑笑,捧着一捧白香菇给他看,然后小心翼翼的搁脚边儿的篮子里。
赵保国瞄了一眼,还有点儿羡慕,只道:“那你就呆这附近,别乱跑了啊!”张红英蹲着埋头摘白香菇应了。
那边又传来张国强跟张国军的大呼小叫,也是有了好收获,赵保国瞅瞅自己背篓里的木耳,也稳不住了,赶紧的又叮嘱张红英两声,转到旁边去寻摸了,看来他是运气不好,每每跟人一起上山吧,找到的除了木耳,基本就没其它收获了。
下山时张家几个个个背篓里,篮子里都或多或少的有点子不同种类的菌子,唯独赵保国一点儿都没有,张国富瞧他蔫头巴脑的,就分了两捧榛菇给他:“别不高兴了,这不还有木耳呢吗?”
赵保国蔫嗒嗒的:“谁想要这个了,家里有好多呢,我就奇怪,为啥每次就我一人找不着?”
张国富就笑说这纯粹是运气了。
回了屋赵保国又受到了来自后妈的会心一击:“咋又是木耳,屋里不少呢!”
赵保国:当我想割这个呢?
左福生利落的收了,还道:“运气不错吗?这榛菇你摘的?”
赵保国满脸不痛快:“国富哥给的!”
左福生就笑:“就知道你采不着!”
赵保国:…………
两把榛菇烘干了也没多点儿,中午就直接给做了,就挂在灶头的熏鸡,又切了一点子下来跟菇子一起炖了,再切点姜片加点盐,连油都不用放了,起锅时洒点儿葱花在上面,那味儿叫一个香哪。
一家子人吃得满嘴油呼呼,心满意足的倚大炕上动都懒得动弹了。
上午还出着太阳,到了晚饭前,天儿又开始飘着雪花了。
全家就蹲屋里头不出去了,左福生拿着针线照着鞋板子做鞋垫儿,针一扎,大拇指上的顶针再一顶,就使劲儿往出拉线。一边做一边分心跟赵二牛说话:“要不你去瞅瞅地头的萝卜,回头再给冻坏了,这天儿怪里怪气的,要实在不成,等天晴了就赶紧收了吧,小点儿就小点儿,总比坏了强!”
赵二牛就放下手里正在修缮的凳子,拍了拍屁股去拿檐下的蓑衣:“成,我去看看。”说着就往后院儿去了。
赵保国练着字儿,听着他们说话难免就分了神,手底下就不太稳了。老爷子直接赏了他一个脑嘣儿:“练字要专心!”
赵保国:……
麻溜的收了心神,毛笔沾了水在坑桌上仔仔细细的描,心头不禁犯嘀咕,总沾着水在桌上练,这能顶个啥用呀!但到底不敢跟老爷子呛声儿,还是老老实实的照做了。
等着过两天又是个晴天,就赶紧的把后院儿的萝卜收了,洗洗干净,该腌的腌,该放地窖的放地窖,连萝卜缨子都没放过,全让左福生给腌坛子里了,这腌得好也爽口得很,到了冬天也是个好菜!
日子不紧不慢的过着,天气也彻底转凉了,成天成夜的下着雪,打眼往外一瞧,全是白茫茫的一片,村里人除了去井里挑水,基本上都足不出户了,全搁屋里猫冬。
赵家甭管是白天还是夜里,炕上的火就没停过。堂屋里的炉子也一直烧着,就前段日子做了拿去的卖的,自家留了一百来个,就专门用来冬日里烧水炖汤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