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赵国平原君借兵的文书置在魏无忌的案头。
秦国发兵攻打赵国,围了赵国的国都邯郸。而魏无忌的姐姐恰巧是赵国丞相平原君的妻子。
别说魏无忌的姐姐还在赵国,就算他的姐姐没有在赵国,关乎一国之运的事,依着他的性子,也没有不管的道理。
那夜,夜色如水,星河寥落。他头戴峨峨高冠,身穿玄色暗纹大袖袍服,踩着一地月光,缓步入了王宫。
彼时,魏国的君主端坐高位,含笑睨着下首的魏无忌:“是什么事情值得无忌深夜进宫求见孤王?”
魏无忌面色凝重,一掀衣袍,就直直跪在了地上:“王兄,请您发兵援赵。”
少垣指尖捻着一缕发,笑了一声:“我道是什么事呢,没想到,竟是为了赵国的战事。”
魏无忌道:“秦国上将军白起坑杀赵军四十万人,此后赵国一蹶不振,而今秦军围困邯郸,已是兵临城下,若是魏国再不出兵援赵,赵国必死。”
少垣笑笑:“赵国将死,干我何事?”
魏无忌不可置信的看着少垣:“王兄……如今秦国征伐四海,若赵国亡,那魏国,还能独善其身吗?”
少垣不甚在意的说:“无忌难不成还想兼善天下?独善其身非我所愿……兼善天下,呵!亦非我所愿。”
魏无忌惨淡一笑:“那什么是你所愿?你为一国之君,万民皆苦你看不到吗?赵国将死你看不到吗?四海战火绵延你看不到吗?秦国征伐天下你也看不到吗?”
少垣眸中凝出冷冽,口吻是从未所见的威严:“无忌,你逾矩了。”
魏无忌一怔,继而笑了笑,缓缓起身,对着少垣行了一礼,这一礼,正正经经一个臣子对君王该行的礼。
他出了宫,才对着明月惨淡一笑:“兼善天下又怎样?少垣,呵!从来都是我太过天真。”
那夜虽是不欢而散,但却不知少垣怎样想的,第二日竟发十万大军援赵,当时率军的大将是晋鄙。
事情有了转机,魏无忌本以为赵国得救,可却不想,这十万大军在抵达邺城之后便驻守不前。
时隔半月,他再次进宫一趟。这次进宫仅仅半盏茶的时间,出宫时,他面上神色自若。没有人知道他和少垣说了什么。
此后半月他闭门谢客,日渐消瘦沉寂,直到龙阳持剑劈开扶云阁的门扉。外面的光透进来,魏无忌不适的眯了眯眸,而龙阳,就那样逆着光站在影晕里。
而那一身赫赤长袍,也让他一生都无法释怀。
龙阳看着他,眼角渐生笑意,可那笑意如三冬湖水,你手伸进去的时候,才知道什么叫冻入骨髓。
龙阳还未开口,他倒是先笑了笑:“你已许多年没有踏足这儿,来的时候可还记得路?我虽然没有见过你如今的剑术,可你也用不着一见我就显摆,要显摆也不用非得在我的门上显摆。”
龙阳听到这话,倒是怔了一怔,继而嘲讽的笑笑,却是从怀里掏出一个东西丢在魏无忌面前:“就算你要拿东西,可你也无需找如姬那样的货色。”
这话真是漠寒嘲讽至极。因为就连他此前最为不屑的贬斥他人的话,他都说出了口。
魏无忌拾起那东西,面上虽有笑意,却一寸寸白了下去。
那东西,正是半块虎符。
古来以青铜铸成伏虎形状的令牌,劈为两半,一半由将帅执掌,一半由君王保存,合二为一,才能调兵遣将。
而此时魏无忌手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