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脂想要抽出自己的手,可碍于他的伤又不敢用力挣扎,看着鲜血一滴一滴落下,染红了地面,她急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卫璇这是想干什么,嘴上说着让她顾惜自己,可他呢,又有没有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
一个不放,一个不走。就这样僵持着。
良久,燕脂突然就低声笑了出来:“卫璇,你又何苦如此。从我踏出浔衍城的那一刻起,你就应该知道,我不再是燕脂,不再是你的燕儿。我的身子如何是我自己的事,与你再无干系!不过你放心,我绝不会让自己死在你前面。”
如此决绝的眼神,卫璇从没在燕脂眼中看到过。一瞬间,他似乎已经感觉不到手臂上的痛,只因为更大的痛楚,在心中。
只这一瞬间,卫璇的力道松了松,燕脂立即便将自己的手抽了出来。转身离开的时候,心里空空的,只有一个想法——
这种感觉,如果可以,她这辈子都不想再体会了。
直到燕脂的身影消失在视野尽头,卫璇也没能鼓起勇气追上去,她的话在耳边一遍遍回响,微扬的唇角透着苦涩。
他想,有一句她还是说错了的。
不管她还是不是燕脂,她都是他的燕儿,永远都是。
……
酒馆。
一杯杯酒送下肚,龙天神智越来越模糊。他很少允许自己喝醉,但今天却是想放纵一回。
毕竟最近烦心的事情实在太多。
燕脂走了,她打算把孩子生下来的原因,即便她不说他也清楚。是因为她心里还有卫璇,即使表面表现得再狠心,也不过是自欺欺人。
他清楚,她比他更清楚。
迷迷糊糊间,他仿佛又回到了齐卫之战的那一年。他拼死抵抗,却仍旧无济于事。
那一晚,父王拉着他的手,将复国大业托付给他,将卫国子民托付给他。父王临终前从眼角滑落的泪珠打在他手上,那滚烫的触感,他永远都不会忘记,也不敢忘记。
拿着酒壶摇摇晃晃走出了酒馆,他抬头看了看高悬的明月,就那样高高挂在枝头,冷冷的不带一点温度。
猛灌了几口酒,他将酒壶甩到了一边,抽出随身的佩剑,借着酒劲在院子里舞了起来。
寒风猎猎,像刀子一样刮在脸上,他却一点感觉也没有……
浣初心找到他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他躺在院子里的台阶上,手边散落着几个酒壶,和他的佩剑。苍白的脸色、紧紧皱起的眉和额角渗出的汗珠让浣初心立刻便意识到了不对。
“九殿下!”她焦急地唤他,却发现他浑身滚烫。
叹了口气,她不禁有些生气,这样大冷的天,他就这样在院子里睡了一夜,不病才怪!
可回去以后,浣初心才发现,龙天不仅仅是生病那么简单。
“心姐,主上他怎么了?!”玉渊急急忙忙赶过来,就看到浣初心一脸愁容。她可是很少露出这种表情的。
“在院子里睡了一夜,受了寒。”浣初心眉头锁得死紧,“之前的箭伤也复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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