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心姐发起火来可是六亲不认的,她还没活够,实在没有必要去犯这个忌讳。
只是相较于玉渊的知难而退,有个人则显得是愈挫愈勇了。
这个月薛哲卿已经是第八次来找浣初心了。
玉渊坐在房檐下的台阶上看着越下越急的雨,毫无意外地在雨幕中看到了撑着伞走来的薛哲卿。
龙天病好后他就离开了江城,可现在这样三天两头地来找浣初心,她有充分的理由怀疑他根本就没走。
这么大的雨即便有伞也顶不了什么大的用处,玉渊看着薛哲卿被雨淋湿了大半的衣衫,摇了摇头。
“薛大夫,又来找心姐啊?”
薛哲卿走到檐下,将伞收起来,轻轻甩了甩上面的雨水,点了点头。
他看向玉渊的眼中含着些无奈和隐隐的担忧,却还是不死心地问了一句:“她在吗?”
那样的眼神让玉渊心底没来由地就是一抽,真的很想帮他,可她劝过浣初心了,差点没被打出来,她能有什么办法。
心结要解开,还得靠她自己啊……
玉渊迟疑着点了点头:“在是在,不过她正与主上商议要事。薛大夫,你等一下吧。”
不是拒绝的话,听得薛哲卿心下松了一口气。他每次来找她,结果都是闭门不见,就算偶尔能见到,她也没什么好脸色。浑身上下都透着冷淡疏离,就像对待一个不相熟的人。
这一次玉渊的话也算是没有彻底浇灭他的希望,他的眼中有一丝欣喜一闪而过:“好,我等着。”
不管当年的事究竟是如何,现在他只想弥补自己曾经错过的一切。对陈沅襄他已经不能再做什么,唯一能做的,便是将自己欠浣初心的父爱一点一点补起来。
他知道永远都补不齐了,但在有生之年,能弥补一点便是一点罢。
……
浣初心从龙天房中走出来的时候,本就蹙着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她跟龙天说了自己的想法,说她想要代替燕脂去见班岂,谁知她的计划都还没有说完就被龙天一口回绝。
他厉声打断她,说着那一句“不可能”的时候,她着实是愣了一下。印象中,他似乎从没对她如此疾言厉色过。
“班岂的目的尚未明确,如此贸然前去太过危险!我不会让阿脂去冒险,也不可能让你去!”
“可属下已经有了万全准备,绝不会有性命之忧。九殿下,你就让我试一次吧,若此举能够成功,便……”
“那也不行!此事非同小可,绝不可儿戏!无须再议,你出去吧。”
回想着刚刚和他的对话,浣初心轻轻叹了口气。
她又何尝不知道他是担忧她的安危,可这些年跟在他身边,她早已经习惯了为他冲锋陷阵、排忧解难,即使面对再大的困难,她也不曾有过退却。
一切的坚持,都是源自那颗为他的心。
而她也确实不会让自己丢掉性命,她会保住这条命,不为别的,只是因为不想给他平添烦忧,因为想要继续陪着他,陪着他一直走下去……
哗哗的雨声和脸颊上冰凉的触感让浣初心回过神来,她抬头看看,随即失笑。
想事情太出神,一不小心都快走到雨地里去了。
她转身刚准备离开,却一眼就看到了等候在不远处的薛哲卿。神色瞬间黯淡了几分,迟疑了一下,她最终还是迈步向他走了过去。
只是那一刻觉得,心里的坎过不去,什么都是徒劳